“我也不知道。如果非要說出我來自哪裡的話,我想我來自北疆荒漠一帶。”雪兒自從記事起,就是在實驗室中,她既不知道自己的父親,也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整天所接觸的同類,全部是穿著白色衣服的工作人員。
女孩的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她有一瞬間的懷疑。北疆荒漠對於自己來說,那是隻存在於地理書籍中的地方,卻沒有親自的去過。那裡的地上全是沙粒,而且溫度極高,常年有太陽曝曬,極少有植物在上面生長,更不要談什麼生物了。而一個如此溫文爾雅的女孩,竟然自稱是來自這樣的地方,怎麼能夠讓人相信呢?
但是很快這一絲懷疑就被瓦解了,因為雪兒的眼睛依舊明亮,深邃,面部表情絲毫沒有變化。她說的話每一句似乎都是理所當然,而正因為理所當然,所以更為令人信服。
從理智上來說,雪兒所說的話簡直是天方夜譚,絕對有吹牛的嫌疑,然而從她的語氣神態來看,都是那麼的真誠,不摻雜一絲的謊言,所以女孩有些迷惑不解。
關客並不想讓更多的人瞭解到他們,所以插嘴說道:“我想我們沒有這個必要互相知道彼此的資訊,僅僅是同一班的旅客而已。”
雪兒皺了皺眉頭,但是沒有說什麼,而女孩兒則直接把討厭寫在了臉上,她拿著鼻孔對著關客的臉,眼睛又斜視著他。
關客假裝沒有看到的樣子,直接把臉轉了過去。
冷戰了幾秒鐘後,女孩主動的問起了雪兒的姓名:“不知道怎麼稱呼姐姐?”
“叫我雪兒就好了。”
女孩將翹起的二郎腿,往一旁挪了挪,露出一個僅容一人過去的空隙,說道:“姐姐過去吧。”
雪兒微笑說道:“我想我們要和你換一下位子了。你去最裡面的座位,我們兩個人就坐在外邊的兩個座位上,怎麼樣?”
女孩皺了皺眉頭,又斜眼瞥了關客一眼,有些心有不甘的說道:“好吧。”
這一番小小的插曲之後,女孩就坐在了22a的座位上,正好靠著一側的窗戶,而關客雪兒兩個人則是坐在了22b和22c兩個座位上。
過道對面,坐著一位女士。雖然她化了很濃的妝,但依然掩蓋不了她額角上的皺紋。據此推斷,她應該在三十歲朝上。即使已經坐在了飛機上,但這位優雅的中年女性仍然沒有拿掉他頭上那頂頗為時尚的帽子。她手捧著一本雜誌,眼睛上的長睫毛一眨一眨的,正在聚精會神的看著雜誌。見關客望了過來,女士抬起頭來,報以一笑,復又低頭讀著雜誌。
關客皺了皺眉頭。他已從這位女性的腦海中讀出了些隻言片語。一位很有名的服裝設計師,名叫葛美玲,三十五歲。雖稱不上是頂級的,但也可以算得上是此行業中的一流人物。她設計出的每一件衣服,都或多或少的得到過獎項,而且在市場上售價高昂,銷量也還算可以。她有兩套住宅,一套在美國,一套在北海灣,目前正打算購買第三套房產。
她不僅在事業上非常的成功,而且有著極為豐富的情感史。她同時和三個小夥子交往,年齡都還沒有到二十歲,均是健美的男模,而且彼此知道對方的存在。雖然她的在任男朋友不少,但是她的前任男朋友更多。凡是她看的上眼的,沒有一個不勾搭上的。
她現在準備買的房子,就是打算和新一任的男友一塊兒住的。地址還沒有想好,因為人選還未確定。但她現在確定了,就是過道對面的那個男人。雖然長得一般,但第一眼的印象還不錯,她就勉為其難的收下吧。
葛美玲見關客沒有搭理她,禮貌的笑容僵了一僵。但她是見慣了風雨的人,這一點小小的“意外”並沒有放到心上去,仍然做出一副專心閱讀的姿勢,但她眼角的餘光總是若有若無的瞥向關客。
“請各位旅客繫好安全帶。”飛機上的喇叭用五種語言重複了同樣的一句話,每一種語言都說了三遍。飛機開始振動起來,是要開始起飛了。
經濟艙裡面沒有人交談了,人們聽著飛機滑出跑道的聲音,靜靜的感受著身下的振動。
關客若有若無的向右邊看了一眼,正對上葛美玲的目光,便又趕緊假裝成閉目的模樣,然而心裡卻開始懷疑起來:“我真有那麼帥嗎?”他很想開啟揹包,拿出鏡子來照一照自己的臉,來確認這一事實,但想了一想,覺得這樣的行為似乎有些二,於是就強忍著衝動,繼續假裝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