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為並沒有因為少年的無禮而露出什麼不悅的神色。他仍然笑眯眯的說道:“小兄弟,你能把卡片遞給我看一下嗎?”
少年把明信片攥得更緊了一些:“先告訴我,你是來幹什麼的?”
“哦,我只是來打聽一些事情的。”
少年的眼睛亮了起來,“那是不是應該給我一些報酬?”
看來年輕人已經幹了不少次這樣的行當。楊大為這樣想著,微笑說道:“你想要什麼樣的報酬?”
少年往酒吧的方向上一指,說道:‘至少得要請我喝一杯酒。’
楊大為從懷中掏出錢包,摸出了一疊厚厚的紅鈔票,緩緩放在少年的面前,說道:“這些足夠請你喝好多次酒了吧?”
少年傻傻的接過,不自覺的點了點頭,口中喃喃的說著:“夠了,夠了。”
“那,你的卡片可不可以給我看一下?”
少年把熊愁贈與的明信片,交到了楊大為的手中。“給你吧。”說完,他就把錢揣在了懷中,往酒吧的方向去了。
楊大為翻來覆去的看了兩遍,便已瞭然。他已知道該怎麼聯絡這位神秘的異能者了。
……
對於熊愁來說,世上沒有什麼比鳥兒更親切的了。它們不會有太多的慾望,整天不是在覓食之中,就是在尋找棲息的地方。他從什麼時候開始懂得鳥兒的想法了呢?他也不知道。
別人都在上小學的時候,熊愁還在野外與鳥兒一起玩耍。他天生就和鳥有一種親近感。春天的燕子,秋天的麻雀,都喜歡親近他。在沒有人看見的地方,各種各樣的鳥兒常常會在他的身旁雀躍飛翔。
熊愁對這些精靈一樣的動物,非常的喜歡。他黃色的揹包裡常常裝滿了各種鳥兒愛吃的食物,回去的時候滿當當的書包就會變得空蕩蕩的。
他的爸爸是一名富商,手底下是一家小有名氣的汽車公司。妻子換了又換,而最開始的原配早已不知去了哪裡。有一天從一名漂亮的女模特身邊醒來的時候,他忽然感到了一絲倦意和睏乏。
熊愁的爸爸終於想起了自己還有個兒子,於是熊愁結束了在野外遊蕩的日子,開始被爸爸強制性的送入學校中。
熊愁的身邊總是有兩個保鏢跟隨著,確保他在上學的路上不會偏離路線,拐到某一個偏僻的小路上去。
熊愁一開始只是覺得父親令人厭乏罷了, 並沒有想過要殺他。他和父親雖然沒有什麼良好的感情,雖然有血緣上的關係,但也稱不上特別的熟悉。他整天仍然揹著那個裝滿鳥食的揹包上學去。路上常有鳥兒相伴。由於有其他同學的緣故,所以鳥兒們也不敢明目張膽的落在他的肩頭。
他不願與別人玩耍,別人自然也不願與他玩耍。老師多次點了他的姓名提問,他是一問三不知。每次考試的成績,都是倒數第一名,成績穩穩當當,從來沒有變動過。老師三番兩次的找他的爸爸談話,爸爸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的揍了他好幾個月,也不見熊愁有多大的長進,該是全校的倒數第一,還是全校的倒數第一。
熊爸爸沒了轍,就乾脆放任不管了。那些鳥用沒有的學校課程不學也罷,等他年紀再大一點,親自教一教他管理公司的方法,也就不用擔心後繼無人了。
靠著走後門,鋪錢路,熊愁竟然也能憑著倒數第一的成績,進了一所有名的高中學習。從那一天開始,他迎來了人生的第一個朋友。
樸慧是個聾啞人,聽不見也說不了話,他只有一雙明亮的眼睛還算能夠用上一用。他對每個人都展現出善意的微笑。
記得第一天做自我介紹的時候,樸慧孤零零的站在講臺上,沉重的書包墜得他雙肩挺得筆直。熊愁原本是趴在桌子上睡覺的,突然發覺教室裡沒有了聲音,不由覺得有些奇怪,所以就抬頭看了看。
只見樸慧一個人強帶著笑容,手在空中胡亂揮舞著。誰也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但學生們都已知道他是個聾啞人。他們張大了口,像看雜戲表演團一樣,看了他一會兒後,面上都帶著無聲的嘲笑。
樸慧更緊張了。手心裡已滿是汗水。他試圖闡明自己的身份,然而臺下的聽眾們很明顯沒有看懂他的手勢,他們看著他的目光就像看一個小丑。
樸慧偏過頭去,求救似的望著站在一邊的老師。這時候他發現老師的嘴角似乎也隱著一絲笑意,只是因為強自忍住而沒有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