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枚的聲音依然聽不出任何的情緒,“我已經等你們很久了。”
等我們很久了,意思是非常希望有人來催她的債。通常欠款的人不都是想方設法的逃跑麼?怎麼在平樂市卻是想法設法讓人來要他們的債?
關客疑惑,不解,所以問道:“為什麼等我們?”
阿黑不知什麼時候從床底鑽了出來。
施枚不曾試過穿衣或者裹被,就這樣將身體暴露在空氣中。她既不懼床下那隻狗炯炯有神的眼睛,也不懼床上那個年輕男人困惑的眼神。“等你們來殺死我。”
“我們為什麼要殺死你?”
“因為我是不會還錢的。”
關客皺了皺眉。他迴轉刀鋒,輕輕而快速得在施枚的左肩上留下了一道口子。“你想自殺沒人攔著,但麻煩你把錢還了。”
施枚轉過頭,看著肩頭處的那道傷口。一道血線漫了出來,滑過她的肩頭,墜落到床單上。“我是不會還錢的。”
關客又在她的肩膀上劃了一刀。“你什麼時候把錢還了,我什麼時候就會停下來。”
施枚不再望向出血的傷口,而是無神地盯著空間中的某處,回答道:“隨你的便。”
關客沒有絲毫憐香惜玉的精神,揮著染血的小刀一次次地割向女郎的左臂。每劃一刀,他都會問:“還不還?”施枚開始還回答著,後來直接閉上了嘴巴。鮮血漸漸由原本的小溪匯成了一條江河,順著施枚圓潤的臂膀流淌下去。身下的床單有一處豔麗的梅花在緩緩地綻放。
傷口的疼痛只是使得施枚蹙了蹙眉,卻並沒有讓她喊出來。她的眼神空曠,無神,黑白的眼眸彷彿是河塘裡肚皮上翻的死魚眼睛。
這是一對已經喪失了生機的眼眸。
當施枚的左臂上已經無處下刀時,關客終於被這個女神經病打敗了。別人用刀刺你,你怎麼連反抗一下都不反抗呢?
他看著那染滿紅色的小臂,心中有些不忍。他一心想要把錢追回來,好完成他的計劃,根本沒有注意到別的什麼,此時才發覺對方還沒有穿衣服。
他已看出施枚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即不是退伍的軍人,也不是黑道分子,更不是超人類。他從她的眼神中已經看出,她是真的希望別人能夠殺死她。
關客找來一件浴衣,披在施枚的身上。“我若真的把你殺死了,你會把錢還給我嗎?”他的眼中充滿著希冀的神采。
施枚用淡漠的眼神望了他一眼,說道:“不會。我為什麼要把錢還給像你這樣的人?”
關客惱火道:“你不還錢給我,我為什麼要殺你?”
“我並不一定要你殺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