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舞又看卓星,連連點頭:“我倒小看了你!你坑騙嬌妻美妾也罷,你勾引曼陀楚楚也罷,雖說她們被你蠱惑得五迷三道,我都不曾驚詫。可是你當真天下無雙,堪稱脂粉魔王!連我那冰雪聰明的姐姐,都被迷惑到這般模樣!”
卓星一臉正氣,眼中含淚,肆意翻湧:“雪舞,你不能因維護你的男神龍妖,就對我肆意詆譭。我卓星何許人也?父王、母妃、王兄之仇,我豈敢相忘?事到如今,我別無所求,只盼我手刃仇人之時,你不要橫加阻撓!”
雪舞聞言,一聲狂笑,笑到中途,又是戛然而止,一雙眸子釘在卓星臉上,半晌一動不動。
卓星定力遠遠不及雪舞,登時被瞧得毛骨悚然:“雪歌,管管你妹!她是非不分,善惡不辨,一心要殺我害我!”
雪歌一直冷眼旁觀,聞言一聲輕笑:“你難道不知,從小到大,誰管得了她?不要說我,便是我的父母,能奈之何?”
雪舞緩緩走上前來,繞著卓星連轉三圈,卓星被看得毛髮倒立,連退數步:“你看我做什麼?”
雪舞一聲冷笑:“卓星,我在想,你罪惡滔天、十惡不赦,我是該將你剜目?挖心?剝皮?抽筋?剔骨?還是斷喉?”
卓星只覺後脖頸冒涼氣,驚嚇之餘,奮起反擊:“好啊!既然你和你那男神一條心,立志對我打殺,我怎能辜負你的一片好意?”言畢,竭力鎮定自若,轉頭看向雪歌:“歌兒,你妹妹要和我動手,你幫哪一個?”
雪歌渾然不以為意,一聲嬌笑:“小舅,那還用說?誰和我親,誰對我好,我便幫誰。”
卓星轉憂為喜:“我就知歌兒最是明辨是非、知恩圖報,絕不會不分善惡。”
雪歌看著卓星,笑容溢滿她的臉,從雙頰一路蜿蜒,簡直欲充斥到後腦:“小舅,你怎自以為是?我們姐妹兩,自小一塊長大,誰親比得上妹妹親?誰好比得上妹妹好?”說著說著,臉色陡然一變:“卓星,明人不說暗話!我不管你存了什麼心思!欺負我妹,哪怕一根毫毛,都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卓星聞言,雙目圓睜,氣沖斗牛。他與雪歌對視半晌,雪歌一改往日嬌柔嫵媚初衷,冷冷相對,像要將他生吞活剝。
她那氣勢直衝雲霄,凸顯卓星色厲內荏:“好!好!我服了你們!算你姐妹厲害!對仇人義薄雲天,對親人無情無義!有種現在殺我!我都到了這步田地,還有什麼值得畏懼?”言畢,緊握“陰陽錘”錘柄,運氣作勢。
雪舞微微冷笑,退到門口:“卓星,現在殺你,為時尚早!等我把暗害外公外婆的北韃,一個個千刀,一個個萬剮,再把你剝皮抽筋,凌遲剜心!”
卓星聞言,臉上更是慘白沒有顏色。
雪舞卻再不發言,飛身而出,來到院中。
夜幕降臨,院中一片昏暗。藉著冷冷的月光,雪舞看到笛龍。她忽然想到逝去的外祖父母,只覺心下狠狠地一痛,更是神色黯然。
她俯下身去,仔細觀看,只見笛龍嘴唇青紫,面無人色,呼吸微弱,中毒極深。雪舞伸手摸摸他額頭,更覺冰冷沒有溫度,命在頃刻。
剎那之間,那張與笛龍酷似的溫和黝黑的笑臉,在她腦海中浮現。念及惡人,她更生殺心。可是想到救人,她還是儘量平心定氣,悄然走向東屋。
方才走到門口,便聽慘笑之聲。
卓星的笑,幾分落魄,幾分不甘,唯獨沒有懺悔:“雪歌,我年近半百,一事無成。好在總算還有個你,不然將士何等孤單?事到如今,我別無他願,只盼快快生個兒子,我也好後繼有人。”
雪歌一聲輕笑:“生兒子?和誰?別想得太美!我又有父母,又有夫君,你若膽敢放肆,他們還不打折你的腿!”
卓星不以為然:“你從小便是我的人。從頭髮稍到腳趾肚,從軀體到精神,都屬於我,誰能管得著我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