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紙背,還有半首:“遵守汝墳,重回峨門。舊棲新壠,今逝昨飛。臥聽窗雨,萬事如灰。雖則如灰,不復同追。”
讀過之後,不由得暗暗心驚:“此詩如此傷感,定是‘變色龍’傾情所做,只為緬懷逝去的愛人。”
只覺一顆心重重一沉,墜入無底洞,一時間,不知是驚是痛。
倘若追溯,這泛黃的紙片,這老舊的墨跡,定是年代久遠,甚至早於她的第一聲啼哭,第一個笑臉。
可是,詩詞至今儲存完好,足見“變色龍”用心良苦,用情至深。
難怪,“變色龍”都這把年紀,至今未娶,形單影隻。
果然,“變色龍”的摯愛初戀,絕非等閒,更非曼陀。
青荷素無八婆潛質,涉獵八卦,自是貽笑八方。今日不知何故,一反常態,頗為孺子可教。
不料,八卦剛入門,便走火入魔。想不透徹,悶悶不樂:“‘變色龍’感情生涯,何其複雜?可又關我屁事?輪得到我無法自拔?”
世事太難料,老天開玩笑。粗想直燒腦,細思更顛倒:
心底有個不死的戀人,心上有個不朽的女神。
他這女神,究竟何人?難道就是邶笛?可惜,她已逝去多年,實難推算。既然如此,姑且叫她“阿墳”。
“變色龍”愛“阿墳”至深,曼陀再是年輕貌美,卻與女神相距甚遠,想要“變色龍”移情別戀,絕無可能。
傳言“變色龍”與曼陀曾是夫妻,看來“變色龍”當年不過也是做戲,他本就擅長美男計。
青荷思來想去,越想越質疑,越想越好奇,隔著書架,從縫隙中望過去。
但見“變色龍”與卓幕推心置腹,相談甚歡,果然對曼陀視若不見。
青荷大惑不解:“龍幕二人如此相親相愛,哪有一絲一毫像情敵?儼然一對情侶。”
如此一想,心驚膽寒:“誰說同性相斥,異性相吸?‘變色龍’神鬼莫測,變化無窮,已經超越性別束縛,便是聰明機警的卓幕,都被騙得意亂情迷。”
看來,龍曼成仇,反而成就龍幕之誼。本是兩情敵,親如兩兄弟。可憐曼陀心高氣傲,定是悲憤至極。
再看曼陀,不改初衷,盛氣凌人,不可一世。
青荷看罷之後,心底替她鳴不平:“也真難為她,坐個冷板凳,還能噴發熱氣場,而且火力這麼強。”
曼陀自始至終,都是凝望
卓幕,青荷越看越糊塗:“這位公主,怎麼看怎麼像妒婦。只是她即便吃醋,也不是為‘變色龍’,而是因為卓幕。”
思來想去,浮想聯翩:“或許‘阿墳’之死,曼陀難辭其咎。如若不然,龍曼二人,因何水火不容?”
細細再想,恍然大悟:“‘變色龍’欲除曼陀,卻不願當面得罪卓幕。所以對我頻頻示好,除了心念玉笛之謎,定是想要利用我,以此刺激曼陀,為‘阿墳’曲線報仇。”
念及前塵往事,無明業火,直竄心肺;一股怒氣,騰空而起:“他愛誰恨誰,與我何干?他卻假仁假義,對我騙來騙去。”
轉念一想,只覺無趣:“無聊之人,無聊之事,斤斤計較,又是何必?”
念及於此,手中書籍,所處書房,連同自己這個書呆子,統統了無意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