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蕭墨聲音的落下,刀光戛然而止,劉遠額頭冒出冷汗,若不是自己收刀及時,此刻自己脖子已被不知何時出現的尖刺戳了個窟窿。
劉遠擰著脖子,斜著眼低頭向身下看去,只見七八根從地底鑽出的青色尖銳木刺抵在自己數個要害處。
“真邪門!”劉遠暗自吞了一口口水,心有餘悸。方才若是他刀勢不停的話,恐怕不但不會對對方有絲毫傷害,自己還會主動迎上這些木刺,被扎個透心涼。
冷汗從劉遠額頭上滲出,他所料不差,毒鞭和胖子也與他差不多的情形,好在他兩人與自己一樣沒有輕舉妄動,要不然應該已成了兩具屍體了。
劉遠一陣後怕,對方沒有立刻下殺手說不定還有轉圜之機,正要提醒胖子和毒鞭二人別做什麼傻事,這時胖子卻突然“啊”的一聲,驚道:“老大,我想起來了,他不是宮內曾向我們提過的聖教近些年崛起的棘手人物嗎?”
胖子的話終於讓劉遠完全記起來,為何對這個青衣男子有似曾相識的感覺。不過,此刻卻半點也開心不起來,反而在心中怒罵了一聲:“完了,你個死胖子。”
“看來的確是逍遙宮的。”蕭墨點了點頭,隨即淡淡道:“說吧,逍遙宮來北關所謂何事?”
劉遠心下更是對胖子惱怒了幾分,這胖子說話都不經腦子的嗎!
“你當我們血刀堂是什麼人,要殺就殺,少說廢話!”胖子壓根體會不到劉遠的心思,雖然一動不敢動,但他著實有幾分骨氣,猶自怒目圓睜地對蕭墨吼道。
劉遠只覺得眼睛一黑,汗如雨下,心中將胖子祖宗問候了個遍,惡狠狠地瞪胖子一眼:“住嘴!”
隨即又趕緊嚥了口口水,急忙對蕭墨說道:“我們三人的確是逍遙宮門下,此次是為護送朱齊護法去北寒之地。”
“血刀堂?去北寒之地又為了何事?”眼前的男人神色漠然。
“這……”劉遠臉上露出為難之色。
喉結下方猛得一痛,已有血珠從尖刺處冒了出來。劉遠喉嚨滾了滾,硬著頭皮道:“我原本乃血刀堂堂主,這些年聖教各大宗門明爭暗鬥,血刀堂只得依附逍遙宮之下。我若是將來意告訴你,便算背叛了逍遙宮,必然難逃逍遙宮追殺。”
說到此處,劉遠暗中瞧了蕭墨一眼,卻不見蕭墨有絲毫神色變化,只得深吸了口氣,繼續硬著頭皮道:“如實相告,能否饒我們三人性命?”
蕭墨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你們只能活一人。”
“什麼!姓蕭的,你別太過分!”胖子怒道。
而沉默至今的毒鞭也一臉憤然的神色:“我們三人同生共死,怕他作甚!”
劉遠臉色鐵青,心中立刻將兩人又罵了數遍。這死胖子歷來記性最好,可方才眼珠子快凸出來了,全盯著小娘皮看了!現在倒是連蕭墨的名字都記起來,但有個屁用。還有毒鞭平時穩重,這會怎麼也犯糊塗,添什麼亂!
劉遠氣得眼冒金星,忍不住怒斥道:“放屁!活一個好一個,將血刀堂傳下去。”
胖子和毒鞭微微一窒,咕噥了兩句,竟不吭聲了。
見蕭墨並未因為胖子和毒鞭的話而被激怒,劉遠稍稍鬆了口氣:“我們奉萬花老祖的命令,去北寒宮打探訊息的。”
蕭墨眉頭皺了皺,劉遠似乎也鎮定下來,輕咳一聲道:“蕭少宗主想必也知道逍遙宮的情形。據朱齊護法提起,北寒宮仙子寒煙離清麗絕塵,美若天仙,在正魔兩道中名聲極大。少主想讓朱齊護法與我等前去打探一番,以便……”
“原來如此。”蕭墨似乎對劉遠下面的話沒什麼興致了,便打斷他的話,淡淡道:“既然這樣,我也會信守承諾。便如方才所言,你們只能活一人,誰生?誰死?”
蕭墨平淡的語調卻比九幽處最寒冷的陰風還要讓人不寒而慄,三人呼吸急促。就算是方才無所畏懼的胖子和毒鞭身體也不禁開始發抖起來。
不知多久之後,也不知道是誰第一個怒吼一聲,“我死”,猛得向前一跨。
劉遠三人幾乎不分前後地都猛得向前跨了半步。
不過,意料中尖刺穿體而入的劇痛並未發生,原來那些尖刺竟不知在何時都消失不見了。
僅僅在生死邊緣掙扎了片刻,三人的後背便已被冷汗侵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