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天居山正式宣佈這一屆正道大比取消,至於取消原因,卻諱莫如深。不論是準備在大比上一鳴驚人的各派年青俊彥,還是來長見識看熱鬧的弟子們大多失落非常。
天居山大比八年一次,已連續進行了兩百多年,怎麼會說取消就取消了呢!起先還有些弟子隱隱有些怨言,甚至連大聲質問天居山同門的亦有之,不過這些聲音幾乎僅僅喧囂了小半日便徹底消失,就是那些自恃天賦或宗門寵愛的精英弟子們也都在自家掌門或師尊的肅然眼神下以及三言兩語的交代中,都一個個乖乖收斂了氣焰,噤了聲。
這一夜,天居山之上,月沉星暗,風雨欲來,一片肅殺意。
劍凜峰,拱衛主峰天居峰的一處側峰,其上只有茅屋三兩間、竹林一片,懸崖的青石若干,茅屋中燭火搖曳,清清冷冷。
一個絕不該出現在此處的人落在臨崖最近的青石上,背朝茅屋,臨崖遠眺。
琴音如絲,清越不妖,入耳溫濡。屋中人只有剪影映著窗,身形修長。
不知多久,一曲終罷,餘音散盡。
“你來了。”茅屋中的聲音清清淡淡,不染塵埃。
“聽說,他與葉恆比試了一場。”臨崖人轉過身,凝視那道修長剪影,輕輕說道。
“算不上比試,葉恆一招便敗了。”屋中人指尖輕輕撥弄琴絃,有淡淡的清音。
臨崖人如水眸子微蹙著,有清風拂來,白衣輕卷。
似有片刻的沉默,輕吸了一口氣,語調依舊有微微的起伏,“葉恆雷神訣大成竟一招便敗了?那我們……”
“等。”屋中人的聲音依舊清淡如初。
“等?我能等,你還能等嗎?”臨崖人見那道剪影在明滅的燭火中微微搖曳,似更清瘦了些。
屋中人似輕笑了聲,緩緩站起身來,剪影放大後很快便消失不見,臨崖人眸子裡升起一片水霧,那道緊閉了近兩百年的門,開了……
臨崖人看到了屋中人的眼睛,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細細的,柔柔的,似天地相映,看上一眼,便化了她的心,十年,百年,千年,萬年……
……
半個月後,北關。
北關是進入極北之地前的最後一個小鎮,扼守極北與中原的要道,自古便是由北入中原的一道關卡,地理位置極為重要。
過了北關,氣候急劇變化,不出百里便已是真正的北寒之地了,素有一入北關天下寒的說法。
當然北關聞名天下之處除了其位置重要外,更由於其自古便是極北之外的“第一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