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醫院待了幾天,經過了數次檢查,沈瑾清終於被批准出院了。
臨行前,她眼中含淚,挨個握手,
“感謝醫生,感謝護士,感謝國家感謝黨,感謝人民,感謝……欸?!”
黑瞎子眼見沈瑾清再說下去要剎不住了,一把拽過了她的胳膊,打斷了她的出院感言。
這幾天在醫院裡被憋壞了,連糖都不讓多吃,現在舌頭恢復,又正好是飯點,沈瑾清當然不能虧待了自己。
兩人找了家做陝西小吃的店,一人點了一份水盆羊肉,水盆羊肉上桌,店家還給配了兩個月牙餅。
店鋪雖然簡陋,但東西卻是實在。水盆羊肉湯清肉爛,肥而不膩,月牙餅中空,沈瑾清學著邊上的老顧客,用筷子把餅劃開,夾了幾片羊肉進去,又淋上一勺油潑辣子,一口下去,外皮酥脆內裡軟嫩。
沈瑾清吃得滿足,一抬頭,看著黑瞎子餅裡那致死量的青椒,嘴角抽了抽。
黑瞎子無所謂地一口咬下。
年輕人真沒品位,青椒多好吃啊?
“對了,花兒爺呢?”
沈瑾清吃得正起勁,百忙之中抽空關心了一下謝雨臣。
“事情有些麻煩,他還要在這兒待一陣,我們先回北京。”
要是別的墓,炸了也就炸了,他們一走了之就是,可謝家產業在這邊,為防止後續麻煩,還是一絕後患比較好。
沈瑾清嚼著口中的餅,頭也不抬,隨意地道,
“這有什麼麻煩的,先補辦一份安全生產記錄,把爆破區域劃到礦山二期擴建規劃,這樣就算檔案還未獲批,也只能算是程式瑕疵,不算是徹底違法,最多也就是犯了破壞性採礦罪。
到時候再僱個地質專家,出一份山體結構自然崩塌的鑑定報告,直接將事故責任甩掉,謝家產業不會有任何影響。”
現在是2003年,那樣荒僻的地方,這種事多半是民不舉官不究,即便被發現,可能也是好幾年後了,這些準備也不過是防患於未然。
“……”
沈瑾清還不知道自己這番話爆出來的資訊量有多大,當然了,即使知道了也無所謂。
黑瞎子沉默了幾秒,抬起頭,上下打量了一番對面的女孩,搖了搖頭,嘖嘖道,
“看不出來啊,下手夠陰的~”
道上處理事情的方法還是糙啊,像謝雨臣那樣的人精,他居然還能看到第二個。
沈瑾清低著頭繼續吃,沒回黑瞎子的話。
沈家是軍政世家,即便自詡家風清正,但身處其中,也難免耳濡目染。
即使他們這一脈衰敗到只剩下兩個孤兒,也依舊逃不脫一些麻煩的人際往來,沈瑾清對這種事自然是信手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