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既沒有五猖廟,也沒有城隍廟,沈瑾清的借兵顯然與這兩者都不相同。
沈瑾清用的方法是第三種——開鬼門,召陰兵!
隨著她躬身行禮,面前突然傳來“轟”的一聲,整個地面似乎都下陷了幾分,沈瑾清還算冷靜,站直身子後,對邊上兩人道,
“鬼門已開,你們現在身體受不住,往後退點。“
這種法子不走官方路子也不走民間路子,屬於兩不管,省去中間商,直接跟地府那邊洽談,類似於地府私下借貸撈油水……還他大爺的是高利貸!
沈瑾清背對著謝雨臣和黑瞎子,整張臉都皺巴在了一起,一臉的苦相。
能開鬼門的人極少,她那桃木劍取自度朔山,鬼門所在之地,這才勉強能走個後門。所以地府也是難得能遇見這麼個冤大頭,能往死裡坑就絕對不會撒手。
沈瑾清心疼得直流血,面上還得端著副平靜的樣子,彎腰拾起地上的契書,上面已經印上了幾行新字。
掃了幾眼上面的霸王條款,沈瑾清眼皮抽了抽,用手指蘸著原先吐出的血,在契書上劃劃改改,紙上的字不斷變幻,最終兩邊達成共識,沈瑾清一字一劃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最後一劃寫出,一陣陰風陡然吹起,捲起沈瑾清手中契書,扔進了她的懷裡,接著風越來越大,滿地碎石被吹得嘩嘩響。
隨著一陣鐵鏈在地上拖動的聲音響起,沈瑾清轉身看向黑瞎子和謝雨臣,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爭取笑得不那麼命苦。
她不知道,這個陰冷的環境,配上她蒼白的面色,嘴角的血跡,還有這個強顏歡笑,顯得有多麼的鬼氣森森……謝雨臣沉默了兩秒,決定跳過這個話題。
鬼出鬼門是有限制的,須在子時出,雞鳴前返,要讓他們在這兒等到子時顯然不現實,所以還是繞不過一個問題,他們還是得先下去。
沈瑾清搖了搖頭,伸手指了指自己,
“不是我們,是我。”
她目光從黑瞎子的眼睛掃到謝雨臣的胳膊,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謝雨臣無言,這個情況的確是死局,他們兩個最多走到這兒了。
沈瑾清不是傻子,以他們現在的醫療情況,謝雨臣傷口的屍毒根本沒法去除,他的身體情況不用想都知道,還能站得起來已經算他意志力堅定了。
沈瑾清輕輕笑了一聲,抬手將桃木劍遞給了謝雨臣,
“此時艮位所在外鬼門已開,子時開坤位內門,還要勞煩花兒爺幫我守著點,這邊要出了差錯,我在下面才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
謝雨臣接過劍,只覺得這東西燙手,盯著這東西看了幾秒,他抬眸,極其認真地對沈瑾清點了點頭。
他知道這把桃木劍有多珍貴,自然也明白沈瑾清的意思,平心而論,他做不到對別人如此的信任,但也不會辜負這樣的信任。
沈瑾清又走到黑瞎子身前,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黑瞎子有些無語地道,
“輕點,別給我扇感冒了,我是瞎,又不是傻。”
沈瑾清撇撇嘴,從兜裡掏出張符紙來,纏在了他的手腕上。
子時鬼門開,萬鬼出行,如果沒有桃木劍和這符紙護體,以他們倆現在這情況,恐怕身體架不住。
萬事俱備,沈瑾清伸手將黑瞎子手上的黑金短刀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