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去洗把臉吧。”
“什麼？去洗臉就有用？”
“你的樣子像只大花貓，自己去照鏡子。”
“你怎麼不早說！”
姬傲也無法推算那個惡鬼離開張麗穎的父親後，會繼續附到誰身上，所以建議張麗穎先從她父親入獄前接觸比較密切、人品方面又有問題的人下手，最好是她爸爸的同案犯，這樣能找到的機率更大。
可關鍵是張麗穎對於父親被捕的原因一直不清楚，當然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連她自己對這件事都是稀裡糊塗的，根本不知道父親平時和哪些人來往比較多，她想了半天，決定先去找大人們問一問。
自從父親出事後，原來三天兩頭跑到家裡的父親的兄弟姐妹都不上門了，而生母這邊自從離婚後就再也沒有問起過父親。張麗穎謀劃了很久，繞來繞去才發現能去問的竟然只有她最不想見到的繼母。
張麗穎的繼母比父親小十幾歲，是個時髦漂亮的女人，與張麗穎的父親結婚後的這幾年中跟張麗穎的關係一直平平淡淡，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現在張麗穎想起她來竟然有模糊的感覺，父親出事才不到一個月，自己就已經想不起繼母的樣子了。
“唉，為了父親，還是去問問她吧。”張麗穎嘆口氣喃喃自語。雖然不想見到她，可父親被捕的原因，繼母總該知道得比自己清楚吧。
張麗穎拿出手機，撥了一個熟悉的號碼，一陣動聽的彩鈴聲響過後，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來：“小穎，你沒事吧？這些天你怎麼不接我電話？你現在住在哪？是和我表姐在一起嗎，還是搬到你生母那裡去了？需要我過去看看你嗎？”
“姜暢，”一聽到對方親切的聲音，張麗穎鼻子一陣發酸，沙啞著嗓子說，“暢暢，我沒事，我現在住在外婆以前的舊房子。我這幾天忙著搬家，所以沒開手機。”
電話那邊的姜暢沉默了會後聲音略帶惱怒地問：“是不是我表姐不讓你和她一起住？我去找她說說，這都什麼時候了！怎麼這樣對你！”
“不是的，暢暢，是我不想跟她一起住。我現在過得挺好的，一個人住清靜。”
姜暢嘆了口氣：“你還是老脾氣，一個人住有什麼缺的嗎？需要我幫你做什麼嗎？需要的話儘管開口，我知道不論是你的生母還我表姐都是指靠不上的人。”
張麗穎抽泣得說不出話來，這本來是她的親人們應該對她說的話，卻是從姜暢這個只比他大幾歲的表舅口中聽到，她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捂著嘴哽咽起來，眼淚順著臉流了下來。
電話另一邊的姜暢也沉默了，直到張麗穎平靜下來，他才接著問：“小穎，你找我有事吧？什麼事你儘管說。”
“暢暢，你知道你表姐現在住在哪嗎？我有事找她。”
電話那邊一陣沉默……
“你知道她住在哪的是嗎？”她提到繼母張雯麗時都會用“她”來代替阿姨的稱呼。
電話那邊的姜暢顯然對她會主動聯絡自己的表姐十分驚訝：“我知道，但那個地方不好找，全是老房子，樓牌號很亂，你說你現在住的地址，我一會去你家載你過去。”
張麗穎稍稍猶豫一下，說出了自己的地址。可是剛一放下電話她就馬上後悔了，先不說自己蓬頭垢面的樣子不能見人，家裡亂糟糟的，就單單客廳那張舊畫上那隻檮杌長的那張鬼臉，這裡也不適合接待客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