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張磊並不在意,他放下雞腿,拿起瓜子繼續磕,“咔嚓”“咔嚓”的葵花籽聲更是破壞了鬼故事的氣氛。
明明在聽著一個詭異的鬼故事,但這個孩子卻沒有絲毫的恐懼,還一臉的興趣盎然,在大家緊張、神秘的神情襯托下,燭光下的他,顯得更加古怪。
“繼續講,後來怎麼樣了?”
“那晚上……鬼出來了嗎?”
“女鬼?”
“站門口和站床邊的是同一個人?同一個鬼?難道有兩個鬼?”
“不是那個女醫生,是誰呢?是鬼嗎? ”
“那東西黑燈瞎火的走到你床邊想幹嘛?”
大家乾脆儘量忽略這個不討人喜歡的孩子。
譚依萍等大家討論結束後才繼續講:
“我的病情已經好了很多,所以那天晚上我睡得很熟,但不知怎麼的我半夜醒來了。
我迷迷糊糊地又聽到房間裡有什麼東西在走動,因為我已經對前天晚上那件事產生了疑惑,所以我就想探個究竟。
但不知怎麼的,也許是因為睡得太舒服了,竟然一時醒不過來,可耳朵裡卻能清晰地聽到,那個腳步聲在走廊裡徘徊了一會兒,然後來到我的病房門口,又進到我的病房裡。
這一次我聽得非常清楚,根本沒有開門的聲音,腳步聲肯定是直接進到病房裡來的。
這時我已經完全醒了,但我緊閉雙眼,別說去看是什麼‘東西’了,我當時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於是我假裝睡著,我怕那東西知道我醒來,沒準會殺人滅口什麼的。
腳步聲越來越近,來到我床邊,站了一會兒,然後走開了,我聽見腳步聲在我旁邊的病床停住了。
當時那間病房中只有我一個人住,另一張病床是空著,那個‘東西’竟然對著一張空的病床邊來回不停地走了很久。
我的心怦怦直跳,都快嚇得喘不過氣來了,要是那個‘東西’再這樣莫名其妙地在那走來走去,我可能會忍不住大喊救命了。
突然,我聽到開門聲,接著燈就亮了,我立刻坐了起來,一個巡房的護士走了進來,她和我說了幾句話,問我怎麼不睡覺,我支吾了幾句,然後護士就走了。
我只是想快點出院離開這裡,而且我確信那個“東西”以後還會進來的,所以我就假裝不知道。
護士走之前,我說我怕黑,求她給我亮著燈,我藉著燈光看了看我旁邊的病床,那裡當然什麼也沒有,那天晚上我一直坐在床上,再也不敢閤眼。
我好不容易等到天亮,我就把這事告訴來看我的母親,但她說可能是我身體還虛弱,是在做夢,只安慰我幾句就走了。
傍晚,那張昨晚還空著的病床,住進了一個病人,這是一位姓陳的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她患了嚴重的胃病,人又瘦又黃,沮喪地躺在床上,話也不多。
按理說,病房裡住進一個病友我應該感到安心才對,但當我看到這個人,我感到更加不安,認為她是一個很難相處的人。
又到了晚上,我忍不住又害怕起來,我把自己緊緊地裹在被子裡,不敢睡著,就等著那件事再次發生,時間就那麼一點兒一點兒艱難地熬過去,最後我終於撐不住了,打起了瞌睡。
半睡半醒之間,腳步聲又響了起來,先是在走廊上徘徊一會兒,然後走到我們那間病房門口,最後門沒開,燈沒開,腳步聲又在病房內響起,像前一天晚上那樣在病房裡走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