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還真修不好,先把電線接上再說吧,這黑漆漆的。”王樂心想,然後嘴裡叼著手電搬過凳子站上去,開啟電工袋子用剪子絞開電線皮,把電線接通,偷偷地拿出一張符包著電線皮,再包上電工膠布,心裡默唸:昊天玉皇玉尊,一斷天瘟路、二斷地瘟門、三斷人有路、四斷鬼無門……,如此換了幾個方位,法咒也念完了,偷偷地佈下了天羅地網法。王樂一直都是謹慎性子,不然也活不過十年動亂,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當然謹慎點比較好。
重新打上電閘,燈亮了,就這時王樂聽到屋裡一聲若有若無的滲人低嚎,還好其他人聽不見那聲音,而且那一瞬間還感覺到了淡淡的怨氣。
“呦呵,電工師傅就是有能耐,一出馬就搞定!得了,收隊!”那領隊的見電燈亮了有些高興,對著王樂豎了個大拇指,然後站起身來揮揮手,三個警察便跟著他往外走,那男的見狀趕忙想攔著,其中一個警察伸手擋了一下他,道:“同志不要再胡鬧了啊,不然抓你報假案,什麼死人了!?有病去治病啊,幫你找電工修電已經是夠仁義的了。”
那男的還想再說什麼,可人家警察同志壓根不管他,很快就出了屋子。男人一時間有些頹然地背靠著牆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王樂此時見屋子裡還有一人木然地坐著從頭到尾沒動也沒吭過聲,在電燈的光亮下,只見那是一箇中年婦女,頭髮蓬亂,面色蒼白,眼神渙散,印堂暗淡,一看就是被邪祟衝了生氣,沒半年日子養不好。就在這個時候,王樂覺得屋裡沒由來的一陣陰冷,電燈忽而輕輕一閃,男人和女人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王樂緊忙回頭,只見那男人背靠著的牆上,一道詭異的黑影正順著牆往男人頭頂上滑去,王樂心裡一驚,警察剛走就敢冒出來了,趕緊快步上前一把把男人扒開,同時右手快速從袋子裡夾出一個東西隱蔽地敲在牆上,發出‘叮’的一聲脆響,那東西被王樂這一敲直接退到了天花板角落裡,那男人本來正打了寒顫,冷不防被王樂一扒拉,就像兔子一樣怪叫著跳開。
“哦,同志不好意思,我剛還想著這地方可能漏電,擔心你觸電。”王樂也沒去看天花板的那東西,對著那男人說道。
“哎呀,怎麼辦好,怎麼辦啊?”那男的想著其他事情也沒理會王樂,而是不停地跺腳嘴裡叨唸著,完全沒了主意。
王樂心想你沒事別背靠牆啊,牆陰涼陰涼的怕沒路給那東西上身嗎!又想,這兩人呆在這也不是辦法,警察剛走那東西就按捺不住了,看來有點厲害,要知道警察一身正氣,頭頂上還有國徽罩著,一般的邪祟根本近不了身,那些敢鬧到警察身上或者派出所裡的東西都是大有來頭的妖魔鬼怪。王樂想了想,便對那男人說:“同志,你這屋子的線路很老舊了,可能還會斷電的,你這樣不如帶你女人出去過一晚或者看看病去,我看她臉色也不好,而且半夜裡頭我可不出來給你修電!”
這話說得錯漏百出,但一聽說可能還會斷電,那男的馬上就急了,說道:“對對,出去,出去!”趕忙往門外走,王樂一見樂了,朝他喊道:“哎,你媳婦。”誰知那男的頭也沒回,不過剛走到門口那就被回頭的一個警察同志給堵住了,“幹啥呢,急急忙忙的媳婦都不要了?帶人去看病啊!”
那男人頓時面露難色,王樂心道真不是個東西,但也不想在這耽擱,回頭還有事呢,拉起那木呆的女人推給男人,然後催著他們出了屋子,回頭順手把燈給關了,在光亮黑下來的瞬間掃了一眼天花板上的東西,只見一片像是汙水一樣的黑色影子附在角落那,其中一張滿是皺紋的老婦臉正扭曲地聳動著,那一雙睜圓了的眼睛裡全是渾濁的暗白,飽含惡毒地盯著王樂看,王樂被看得頭皮發緊,心想原來是一個老鬼,看她渾身怨氣就知道是要來這報仇的,趕緊關上門,有法咒在反正它也出不來屋子。
轉過身,回頭的那警察遞給王樂兩塊錢,說道:“王師傅不好意思啊,差點忘了給錢了,都怪這事鬧的。”
王樂接過錢來說道:“哪呢,警察同志為人民服務,我也應該向你們學習。”手裡卻快速地把錢收了起來。那警察也樂呵一笑,沒說什麼,轉頭瞪了那男人一眼,哼了一聲,頭也不回地下了樓,估計是被鬧煩了。
門外看熱鬧的群眾這時見正主出來了,而且看見女人那丟了魂的樣子就更加不得了,頓時都朝他們指指點點,一言一語討論起來,
“你看,遭報應了吧!”
“是呀,這兩個不孝的東西……”
那男人聽了惡狠狠地瞪了人群一眼,那些人顯然有些害怕這個男人,聲音小了點,男人見他女人沒什麼反應,也沒再理周圍的人,趕緊鎖上門拉著他媳婦下了樓。
得,算是明白了,這兩貨估計是被家裡死後不甘的老太太回來給整了,王樂搖搖頭,不想再管這些閒事,先去填飽肚子晚上再來處理屋裡的鬼。這種回魂鬼雖然現在能耐不大,但一直不下去投胎也見得怨氣很大,會慢慢地變得越來越兇,等它有氣候了是會出人命的,而且自己也答應過王老頭有事情要看著點。
王樂不動聲色把手裡的五帝錢塞進袋子下了樓,那枚銅錢是老頭子留下的,是老物件,鬼這種東西一般都怕銅,特別是銅錢、銅鏡這一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