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並肩走過城門,城內光景依舊。牧流見前面有個茶攤急招呼著方瀟坐下。“我說你忘了我們急著回來幹嘛了?”方瀟好氣又好笑得說道。
“怎麼會忘呢,但方瀟啊。反正那屍體又不會長腿跑了,什麼時候看不是看,再說我不管,剛才在思問閣裡忘記喝水了我現在渴死了。”牧流無賴似得躺在茶攤的長椅上。
方瀟見此也只得由他,從腰間的荷包裡取出四個銅板“老闆兩碗茶。”
“好咧。”那攤主輕巧地從身後的櫃子了取了兩個碗放平在兩人面前,在將煮好的銅茶壺一提,反手一背一個仙人祝壽,茶水從長嘴的銅茶壺裡緩緩注入到兩個碗中。
方瀟拿起茶碗抿了一口。牧流見此不由偷笑到“我說你這公子哥,一看就不會喝這大碗茶。”
“怎麼說?”方瀟疑惑地問道。
“哪有你這麼喝大碗茶的。”牧流笑著一飲而盡。
“這位公子,那位小哥說的不錯,小老兒我在此擺攤多年,從沒有像公子這麼慢慢品的。”老闆見無事也插了句話。
“哦?有這樣的事?”方瀟疑惑道。
“方瀟你可知來這喝茶的都是些什麼人?”牧流一邊讓老闆在續上一碗一邊問道。
“普通百姓而且是重勞力或是很累的需要歇腳的人。”方瀟答道。
“這不就得了,你這公子哥,從來不必嘗大碗茶自然還是平日喝龍井、碧螺春時的作態。”牧流又喝了一口嘲笑道。
方瀟拿起扇子輕敲了下牧流的腦袋“你嚷嚷著喝茶,現在反倒嘲弄起我來了。”
金陵的六扇門在城南,與順天府的六扇門府衙一般無二,倒也不失留都的風範,上位的捕頭都隨行南下了。因而牧流這十五歲的少年反倒成了金陵六扇門的總管事。因而他帶著方瀟隨意出入也倒沒人攔他們。
穿了兩個院子再向左兩人走到了一個偏院,偏院走進去是一個上著鎖的房間,房間上面匾上寫著偽義莊。牧流早從門口的小捕快手裡要來了鑰匙,遂移步上前將鎖開啟,方瀟隨著牧流一同步入其中,這間房遠比方瀟想象的要大,放眼望去恐停著有四五十具棺材,整個房間照舊透著些陰暗地氣氛。
牧流七拐八彎地走到靠西側的一個棺材旁對方瀟說道“就是這個了。”
“恩。”方瀟點了下頭,“同我把它抬起來。”牧流隨他將棺材板抬起,只覺迎面一股惡臭。
“我去”牧流正處在下風口迎面冷不防吃了一口屍臭頓時面青如鐵。這雖也怪牧流自己選位不佳,但卻又怪不到他自己頭上,畢竟牧流雖為六扇門中人,卻畢竟只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且這等觀屍辨兇之事自有仵作來處理。今日被方瀟拖著來驗屍一時不察便吸了這一口惡氣。
“沒事吧。”方瀟問道,這屍臭雖不是什麼大事但冷不防吸上一口卻也得緩上一緩。牧流功夫在年輕一輩也算出眾,雖仍有些惡心但早已緩了過來於是對著方瀟擺了擺手。
方瀟見此也不再管他,定下心來觀察起這具白骨起來。估摸著恐有五尺四寸的樣子,前胸骨上有著些許雜亂的劃痕,應該就是劍傷了。方瀟再低頭細看,不一會兒便微笑著抬起頭來,“得了。”
“什麼得了?”牧流呆呆地看著方瀟。
方瀟不禁莞爾“你看這是什麼。”說罷用手一指白骨的右下的一根肋骨。
牧流忙順著方瀟的手指,只見到一個約有半截手指粗細的破損“你是說這是叉造成的傷?”牧流也不是笨人,見此還能不明白方瀟所指?便如此說道。
“這般我們之前的推論就是對的了。”方瀟說著招呼著牧流同他把棺材繼續合上。
“但我們能做什麼?難道還能去巨鯨幫拿人啊?”牧流說著,將棺材板合好。
“雖然我們可以確定巨鯨幫的嫌疑很大,但畢竟用叉地不止他們一家。你且將思問閣得來的訊息同此次我麼所想與發現據實向劉玉田捕頭上報就好。”方瀟說著向外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