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民營地裡一處無人的柴房,薇安被關在這裡已經有好幾天了,她就是那位被世家兵卒搶走了母親遺留項鍊的苦主。
就在前些日子,自己還是帝國的貴族子弟,過這常人難及的奢華生活,可一夜之間的變故讓她掉進了地獄。
父親被那些怪物吞沒,母親把家主象徵的項鍊託付給自己之後引開了怪物,最後叮囑自己的那句話一直在自己耳邊迴響。
“薇安,活著!好好活著!”
在一次輕信別人,險些被人當成肥羊擄走之後,薇安徹底放下了自己作為貴族小姐的身段。
捨棄了那身華而不實的長裙,穿上了從路上倒下的難民身上扒來的帶著異味的粗布衣和斗篷,混進了難民隊伍裡。
在泥水中滾爬,跨過倒下的一具具屍體,甚至從他們身上搜刮剩下的資源繼續前進,第一次覺得,原來,活著是這麼一件事情。
好不容易到達了鐵之國國境,卻在入境檢查時露了財,而那群鬧事的人並非是想為自己打抱不平,自己只是一個象徵,他們為了防止自己逃跑索性被關進了這裡。
薇安嚥下了最後一塊帶著酸味的的麵包,又從屋角的水盆裡沾了些水潤了潤嘴唇,自己實在不敢敞開肚子喝那些沒有煮過的水,自己這些日子學到的生活經驗比過去幾十年都要多。
不知道為什麼,已經一天沒有人送吃的來了,難道說把自己遺忘了,還是說他們已經發動人舉事,自己已經沒用了?
人虛弱的時候總是會想這想那的,一旦開始,各種消極負面的想法就開始佔據了薇安的腦海。
“就是這裡麼?”
“是的是的,小的絕對不敢欺騙您啊,他們就把那個女的關在這裡”
門外的聲音似乎有些耳熟?隨著大門開啟,一張熟悉的臉映入了眼簾,自己曾經在船上和別的貴族小姐爭執過,只為和這個人跳一支舞。
後來她才知道這個人就是鐵之國大名鼎鼎的王立騎士團團長,如今他的頭髮已經恢復了金色,卻不妨礙她能認出他。
蘭斯走上前半蹲在她面前,小心的出聲詢問,在那群鬧事的得到鎮壓之後,他才知道有苦主被關在這,決定親自來一趟,也方便安定人心。
“你沒事吧?”
薇安抬起了臉,蘭斯卻是愣了,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但是營救國王那一系列事情給他的印象都太深了,包括這張臉也沒忘記。
“是你?我們曾經見過”
在得到蘭斯那句記得自己的肯定之後,薇安壓抑到現在的情緒卻是無法在控制,情不自禁的撲著蘭斯就哭泣了起來。
有人還記得自己,她認識的人都快死光了,就連自己都快忘記自己是誰了,卻還是有一個故人能記得她。
蘭斯沒有嫌棄薇安身上衣物的怪味,拍了拍她的背,緩緩的釋放著治癒術,一個貴族小姐千里迢迢從壘石城到這裡想必經歷了不少吧?
飄雪城的飛艇大隊來的恰到好處,讓那些不安分的人再也生不出什麼念頭來,在事情平息之後抓起了幾個領頭的,盤問之下果然是帝國殘餘勢力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