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何時好夢留人睡
“亦悠,等我回來。等我回來,我們就再也不分開。”這是曾經的他對她說的。
她笑得無奈,等他回來他們已經物是人非了。
可笑那對紅燭燃盡的不知是誰的心頭血,但願今夜月如鉤,緋色上枝頭。錦夢與君長留,芳華同卿不老。
夢中長安街上的行人來來往往,依舊是熱鬧非凡,看在她眼裡,卻是那樣的嘲諷可笑。
客樓高臺上,梨院戲仍在繼續,伶人清妙的嗓音咿呀著那些為人說道的故事。
她忍不住自嘲一笑,卿在戲中,君在戲中否?
一夜夢魘不斷,她努力掙扎卻怎麼都無法醒過來,身上冷汗直冒,人也不免有些發虛。她只能暗中祈禱這難熬的一夜快點過去。
她聽見有人來了,意識才逐漸的清醒,抬眸去看,是前來侍奉她的宮女。
拂開一層一層如輕紗般朦朧的桃色簾幔,幾個穿著綠色宮女服佩戴流蘇的小宮女手捧著洗漱用品步伐輕盈的來到她面前,弓身恭敬的行禮。
“奴婢拜見長寧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她們口中齊聲說道。
亦悠卻突然一愣,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其中的一個宮女。幾乎就要以為她是春意了,但只是幾乎罷了,她又怎麼可能是春意呢?五年前被困陸府的時候,春意不是已經因她而亡了嗎。
“扶我坐起來。”亦悠向一旁的綠意吩咐道。
她半倚靠著身後的軟枕坐起來,無力的揮揮手,“都起來吧。”
亦悠眉睫輕顫,對那個面容頗似春意的宮女道:“你抬起頭來。”
她有些怯懦地答道:“諾。”微微抬起頭來看著亦悠。
她長的的確很像春意,如果不是知道春意已經死了的話,恐怕她會把她認成是春意。
亦悠不禁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她低了頭,“回公主,奴婢夏符。”
亦悠皺眉,“夏符?你是哪個宮的?我原來怎麼沒見過。”
她依舊是一幅小心翼翼的模樣,“奴婢是新晉的一批宮女,現在是養心殿的掌燈宮女。”
亦悠稍加思索後道:“今後,你就到我身邊來吧。尚儀司那邊我會派人通知的。”亦悠微一停頓,又道“另外,從今個起你也不用叫夏符了,嗯……就叫夏意吧。”
“諾。”她臉色的喜色顯而易見,倒叫亦悠心裡有些不喜,她素來不喜那些爭權附勢的人,但願這個夏意不要叫她失望才好。
洗漱過後,皇嬸親自送來了膳食,這倒叫她不大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