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陸方遠把玩著玉墜,對於蜻蜓的事顯然並不是很上心。
蜘蛛不敢有所隱瞞,“她說:娘娘有孕了。”
“喀嚓”一聲,陸方遠手中的玉墜瞬間化為了粉末,如鷹般陰鷙的目光鎖定了蜘蛛。“她說誰有孕了?”
“是娘娘。”蜘蛛頂著撲面而來的壓力,鎮靜答道。
在宮中能讓蜻蜓稱為娘娘的女人,可只有一位。那就是陸方遠的親妹妹,後宮中盛寵不衰,僅次於皇后的陸貴妃。
如果不考慮其他因素,那麼陸貴妃有孕對於陸方遠來說絕不算是件壞事,畢竟他是孩子的親舅舅。
可問題的關鍵就在於,進宮的每個女子都已經喝下避子湯藥,何況如今皇帝年老,沒事也只是去她那裡坐坐,少有留宿的時候。那她的孩子從何而來?
除非,這個孩子根本就不是皇帝的骨肉。他可真是有個好妹妹,關鍵時刻淨給他添亂,他真恨不得現在就開啟她的頭,看看裡面到底都裝了些什麼。
陸方遠面容很快冷了下來,冷淡無情的問道,“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只有貴妃宮裡貼身服侍的人和蜻蜓知道。”
事情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多說無益。倒不如將錯就錯,除掉皇后,扶正貴妃。乾脆讓這個孩子來的名正言順,為他日後坐上那個位置更添一份助力。
“行動提前,通知蟒蛇今晚動手。蜻蜓那邊,我不希望我明天聽到皇后還活著的訊息。”陸方遠臉上的厲色,看的人不由暗暗心驚。
夜,如期而至。
朦朧的月色下飛快的閃過一抹黑影,不仔細看也許會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宮中御花園裡的貓不知為何,突然發出一聲淒厲滲人的尖叫,預示著這注定是個不尋常的夜晚。
一入夜,蘭香殿的燈便早早的熄了。蘭貴子託乏,打發了下面服侍的人,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待三更的梆子響過三次之後,風無意拂開層層輕紗般的床幔,床上哪裡還有蘭貴人的影子,空氣中蘭貴人身上的蘭花香氣也早已消散。
而另一邊,慈寧宮的守夜宮女不小心打了個噸,被一陣寒意驚醒。醒來發現不知何時夜風吹開了窗,起身將窗子關上,翻了個身繼續睡。
蘭貴人剛一回到蘭香殿,還來不及換掉自己身上的夜行衣。就聽得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怎麼樣,事情辦妥了嗎?”
蟒蛇抱臂站在陰影裡,一雙眼眸在夜裡閃著綠瑩瑩的幽光,竟像極了花園中那隻通體烏黑的瘦貓。
“嗯。”蘭貴人視而不見的從他身邊走過,旁若無人的換回宮服。
“我還以為你許久不殺人,早已生疏了呢。”蟒蛇目光未從她身上移開,低聲調笑道。
蘭貴人並不理會他的調笑,冷冷回道:“我覺得你還是先管好自己比較好。”蟒蛇站在那裡卻一動不動的盯著她,半晌也不搭話。
蜻蜓心中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問道:“任務成功了嗎?”
蟒蛇看著蜻蜓向自己走來,不由露出一抹奸計得逞的笑容,嘴角卻滲出了血跡。“沒有。”
蜻蜓這才看見他前胸有好幾處傷,琵琶骨已經被人鑿穿了一個洞。這時蟒蛇也已經快要撐不住,蜻蜓忙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繞開他的傷口,扶住了他。
“叫你每次小心一點,你就是不聽。”蜻蜓一邊在嘴上罵他,一邊手腳麻利的替他處理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