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肖書與我道別,竟只點了點頭,大將風範,沒辦法!好吧!我不會像他那樣,他那個恭恭敬敬的態度,我實在是不會。
我站在門口,看著前方,悠悠的開口道:“少主以後少燻點竹香,太容易暴露行蹤了。”只見他從門外進來負手站在桌子旁像個小孩似的對我說:“我可沒燻那麼重的竹香,是某人長了狗的鼻子。”我木然,原來是這樣啊,自己都沒想到過。
見我不說話他轉身說:“走吧,吃東西去了。”要說也對這一大早上呢,就喝了半杯茶也不是個事,抬腿要走,卻聽見他還加了一句:“對了,以後我就住在這兒了,你開心嗎?”我也不知道我開心不開心好像還是開心不起來,在我發呆之際他走到了我前面,我半嘟囔的說了一聲:“一個堂堂少主房間裡的裝飾竟如此簡單,還連個僕人也沒有,真不像個少主。”
突然他停下了,我差點又與他撞了個滿懷,還好我及時停住了腳步,只聽見他說:“你自己房間裡的擺設很複雜嗎?”我實在想不出這兩者有什麼關聯,不管怎麼說我是個小小殺手他是個少主房間總要有點區別吧!唉!算了,管那麼多幹什麼。
我白了他一眼說:“吃東西啊,我們去吃東西。”於是我自顧自的走了,望了望天依舊灰濛濛,但沒有下雨,地面被打溼空氣也十分清新,飄來陣陣竹香,令人心曠神怡,而他卻不知去哪兒找來了傘,我問他:“拿傘幹什麼?”他彷彿聽到了小孩問題是的,回答說:“打傘為了遮雨,這樣才不會生病啊!”我一瞬間覺得他光光長了這張冷漠的臉,另外什麼儒雅,文雅都是騙人的。
我冷漠的走了,他還是跟著過來的,到了聚仙樓,我原本是要坐在聚仙樓最外面的那一個座位的,可他偏偏那我坐到了最裡面一桌,更顯偏僻,其實我奇怪的是,無論是我想坐最外面還是他想坐最裡面都有空位,彷彿原來就是為我們倆準備的一樣。
其他人都低頭吃東西,但不知何時有人開始議論文家的事情,我知道文墨玉現在有了官職,知道刑部尚書和他全家上下七十二口,有的被流放,有的將要被處斬,文墨筆被人殺的訊息卻一絲都沒有流傳出來。
還聽說文墨玉的娘也被接回了文府好生醫治,雖無痊癒的可能,但也能好看些,體面些,文墨玉自此自然會對皇上衷心感恩戴德,同時也藉機除掉了胡慮這個異己,誰能想到一切的起因只是因為我殺了文墨筆,而且牽連出他的全家呢!
剛說沒有人討論文墨筆,一會兒就鬧了起來,說他是被怨鬼索命,我覺得十分可笑,等我回過神來,有了一桌子的菜,四喜丸子,紅燒獅子頭,南瓜羹,清蒸魚,魚頭豆腐湯,紅燒魚,怎麼那麼多魚?其實不止魚,這滿一桌子菜看的我是眼花繚亂,多的我是看都看不完。
只見他十分開心的說:“吃飯吧!”這下終於明白了,他作為少主和我們這些普通殺手的根本區別,這待遇趕上我兩三年的伙食啊!我抑制住想罵他的心情,奢侈浪費,你錢多沒地方花啊!給我啊!於是離開了這一桌,叫一聲小二,小二看見我十分開心,就給我拿了碗餛飩到了最外面的那一桌,我給了他錢,便吃了起來,只見少主也跟我出來了,到了我的那一桌。
看著我吃這餛飩,他特別吃驚的說:“你就吃著碗破餛飩?”我停下吃餛飩的動作對他說:“別跟別人說我認識你啊。”他竟然還呆呆的問我:“為什麼?”我白眼,無語。
“那我都倒了吧?我們吃餛飩。”我聽見他說這句話生生的被餛飩的湯嗆住了,他還笑嘻嘻的和我說:“吃那麼快乾什麼呀?我又不跟你吃同一碗。”等我調整好呼吸,不再咳嗽,於是便和他說了一大堆道理:“你知不知道有的人一天連一個饅頭都吃不著,人家餓著,而你還這麼奢侈,你點那麼多的菜,我們兩個又吃不完,白白浪費了那麼多糧食,而且能種出來這麼多反季節的作物,人家肯定是很用心的啦!我們吃不完就得倒,白白浪費了人家的用心不是嗎?————”
我這才發現原來一向話少對人冷漠的我,也可以在他的陪伴下變得話多,變得開朗。誰知道這是種什麼破感覺啊!最後他終於被我說服了,覺得自己不對了,其實我主要想強調的是他能不能把錢分給我一點,畢竟我才是那種窮人,對不對,最後我們倆還是吃了那桌菜,有剩餘呢也都分給那一些乞丐啊,或者是沒飯吃的人。
其實如果在城南便不會有這麼多貧窮的人家了,城北,皇宮便在那兒了,又怎麼會和平窮這兩個字掛上鉤呢?果然不出銜環所料下雨了,不過這傢伙只帶了一把傘,於是我只得與他撐同一把傘,他著著白色素衣,我著著黑色粗布衣,怎麼看都像一對兒,黑白無常啊,鎖命來了。
就在這時我看見了文墨玉,他向我們倆走來,也撐著一把雨傘,他穿的是藍顏色的袍子,現在十分儒雅,頭上的簪子則稱的他更顯高貴,淡淡的桂香,慢慢混和我身邊的竹香,倒也是十分難聞了,雖然他的腳還是一瘸一拐的,可他不會在乎這些世俗的眼光,他淺淺的笑著像是在跟我打招呼,我只覺得他很溫柔,一瞬間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原來蓬頭垢面的他顯得有多落魄,現在的他就多風光,他溫柔的問我,忽略了我的頭頂還有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直都不能問一下恩人的名字,不知道能不能知曉?”我剛要回答,卻聽見銜環說:“你家人叫無味,你可記住了。”
文墨玉這才注意到我頭頂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不知這位仁兄,又該如何稱呼呢?”銜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謊說:“無名。”無味,無名怎麼聽都是一對兄妹呀?不過我在意這個幹什麼?不過我在彷彿之間聞到了很濃的*味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