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辰扯開我：“我真有事急著去辦。那個女人不值得你這樣吧。上車再說。”
他把我推上車子，我就坐在副駕駛上，不停哭著，紙巾一張張塞在車門內放杯子的那地方，直到放滿了，還在說著我和小顏怎麼怎麼。今天小顏這巴掌，打到我心裡了。就算我說話有點難聽，她也不應該這樣吧。而且，渣男張對她是真不好。這樣下去，她還會有下次被打的時候，到時候沒人幫她了，她一個人要怎麼面對？
等沒地方塞紙巾的時候，我才注意看著車子外的環境。那是城市邊緣的城鄉結合部，我們的車子就停在漆黑的一座大房子前，大房子看著很老舊了，窗子都破了好多扇，但是門卻還是關著的。這地方應該廢棄很長時間了吧。
“我們來這裡幹嘛？”
江黎辰下了車子，朝著那扇全是灰塵的門口走去，說：“是我來這裡。剛才都說了，我是真的有事。你就知道你的小顏，說的好像你心裡她才是最重要的一樣。”
我扁著嘴，跟著他下車：“本來小顏就是很重要很重要的。要是沒有這些tm的事情，我跟小顏絕對不會成現在這樣子。”
江黎辰已經走到了那扇門前，一腳過去，一點不影響速度的就把門給踢開了。“跟上，這地方是鬼差的地盤，別被抓了引起誤會。”
對於鬼差，我要是停留在黑影抓人的那一幕。王凡不像鬼差！我趕緊跟上他，才發現他手裡還拎著東西呢，果然是有計劃來辦事的。我這麼跟著他來，不會給他添麻煩吧。
一盞昏黃的燈泡亮了起來，一個背都彎了的老頭走出來，語氣不好地說：“今天不上班。要寄什麼？等過幾天十五吧。”
“老哥，來找你喝酒的。”江黎辰把手裡的東西遞到他面前。
老人驚訝的看著江黎辰，眯著眼，看了半分鐘之後，語氣馬上就變了：“你是誰？你來幹嘛？我們這裡沒擠壓的貨。”
“我不是來查快遞的，我就是想找你喝酒。”江黎辰遞上了他那張特別的身份證。
老人的臉色再次變了，笑眯眯的迎著我們進去。在這廢舊倉庫裡面，還有著一個小單間。裡面看著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有床，有桌，電視冰箱，樣樣齊全。老人家把菜和酒都擺好，招呼我們坐下一起喝。他說，做他這工作，晚上不喝點酒，就心裡發慌。喝得迷迷糊糊的好辦事。
我聽不太明白，江黎辰給我解釋這，說這裡是鬼差的一箇中轉站。陰陽之間發快遞，都會經過這裡中轉。就像初一十五，或者鬼節過大年，人們給親人在路邊燒的那些東西，就是有鬼差送到這裡，統一中轉，統一發出的。當初家裡那兩封憑空出現的信，就是他們中轉送去的。王凡他們作為陽間的一個點，他們收了東西，就會送到中轉，由中轉送出去。就跟現在的快遞差不多。
老人守著這個中轉一輩子了。江黎辰跟老人說：“前幾天，我見到你兒子了。”
老人端著酒杯，愣了一下。江黎辰繼續說，“他現在，不太好。聽說是犯了錯誤，從鬼差裡被踢出來了。”
“我聽說了。唉，兒子不成器。”
“你兒子生前，還有什麼想做的事情嗎？”
“還能有什麼。他以前有個女朋友，他死了，唉。”
“那你就沒想過，幫他辦了陰婚。就算以後不當鬼差了，好好守著老婆，也算是有個伴了。”
老人家砸砸嘴：“這種缺德事，我見多了，我還能跟著缺德？”我聽著不露痕跡的用手肘推了江黎辰一下。江黎辰就是那麼缺德！
“老人家，你兒子……為別人死的吧。你就不想……報復？”
“我老了，什麼報復不報復的。他的命就這樣。你今晚來，是來幹嘛的？我兒子讓你幫忙說陰婚的事？你跟他說，我堅決不同意。他死就死了，別禍害人家姑娘。”
江黎辰跟他碰了一杯，酒下肚幾杯之後，老人開始暈乎乎的，說了很多他兒子以前的事情。說他兒子以前當鬼差的時候，太沉不住氣。他是看到有人被鬼操縱了，追出去救人，不想自己死了。這也算是死得有價值，城隍那邊就繼續讓他當鬼差。他們父子還能時不時見幾面。但是後來，很久沒有見到他兒子了。他聽別的鬼差說，他做錯了事，用自己的身份，殺了無辜的人。已經被抓了。不過他又逃走了，找不到了。
江黎辰還在給老人添著酒，問：“他殺了什麼人？你有問過嗎？”
“當然問了。我就想著給他贖罪，特意打聽了，還去了那人家裡。呃，老弟，我跟你說。我絕對不相信那是我兒子做的。我兒子就是殺條魚都不敢。他怎麼會拘了別人的魂，再撕了人的臉皮呢？我就是死了我都不相信這是我兒子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