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床上跳下來,伸手出布簾:“打火機有嗎?”
江毅東遞了打火機進來,同時問:“你要做什麼?還沒好?”
“褲子有線頭,用來燒線頭的。”我當然不是燒線頭啊,而是把那單子給燒了。火光冒出來的時候,江毅東刷的開啟了布簾:“你把你褲子燒了?”他喊得特別大聲。不過,他也只能看著那單子在我腳邊,成了灰。我對他笑笑:“好了,平平安安。走吧,江黎辰呢?”
江毅東看著那些灰,估計他也是領了他媽媽的命令跟來的。現在這情況,他難交差了。
“江黎辰他剛才說看到黑影鬼差,就追出去了。”
“那我們在這附近找點吃的,順便等等他吧。”江黎辰對黑影鬼差,我還是有信心的。前幾次,不都是江黎辰完勝嗎?
“剛才檢查是什麼情況?你真懷了那人的孩子?他不是早就死了嗎?他還怎麼生?”江毅東知道得並不多,他一直追問,我就是不回答。
我們就在診所的旁邊找到了一家吃卷粉的店,坐在街邊吃著。天很陰,冬天常見的那種陰天。突然一個感覺,好像有什麼在扯我的腳。我低頭看,就在我的腳邊一隻手,對,只是一隻手。一隻人的手沒有身體,沒有腦袋,就是一隻手,在那扯著我的褲子。
我反應過來,馬上大聲叫著腳就站起來蹦躂著。這麼一蹦躂,就跳到了車道里,一輛失控的車子,朝著我撞了過來。
我被撞了!我確定我被撞了!我不是應該感覺到痛嗎?不是應該會有人喊,會有人看熱鬧嗎?為什麼會在這個漆黑的空間中,沒有小店,沒有車子,沒有任何人。也沒有感覺到痛。
我坐了起來,甩甩頭,看看四周。這種漆黑的,不同尋常的地方,只能說明,我是被鬼整了。難道江黎辰追黑影鬼差失敗了?人家打敗了江黎辰,再來收拾我的?我心裡開始想著江黎辰的一百零一種死法,急得哭了起來:“江黎辰!江黎辰!你在哪?”我在漆黑中喊著他,但是沒有一個人回應我。
在這裡,每一秒鐘都像一分鐘那麼漫長。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面前出現了水聲,那是一條小河。或者它更像是下水道。在漆黑的下水道水中,浮出了一個個孩子身影。小小的,蜷縮著的,比例很不正確。感覺不是正常的嬰兒,而是一個個胚胎。有點甚至只有五六厘米大,但是也能看出哪裡是頭,哪裡是手哪裡是腿了。
這些都是診所裡流產下來的孩子!我驚慌的跌坐在地上,用手捂著我自己的肚子,不自覺地說:“我不打胎,我不打胎,我要這個孩子。你們不要過來!”下水道的水正在往上湧,一點點靠近我。“你們走開!你們走開!”
在我慌亂的時候,感覺著一隻手拉住了我,把我往外扯。就這麼被扯得騰空了一下,下一秒我的眼前就是佈滿烏雲的天空了。
耳邊還能聽到刺耳的喇叭聲,司機探出頭來罵著:“找死別來害我!”
江黎辰扶我坐回了那邊的小板凳上,江毅東都還坐在位置上,筷子還夾著卷粉。不可能吧!從我摔倒進入那漆黑的下水道,到江黎辰把我拉出來,至少也有半個小時了。就算我在漆黑環境中,時間感知出錯,那至少五分鐘都有吧。他怎麼還是這姿勢。他就一點也不關心一下我?怎麼說也算是熟人了。
我看看江毅東,在看看江黎辰:“喂,我……”
“你好端端的摔地上幹嘛?”江毅東問著,還大口的吃了一口。
“我摔下去你就沒扶一把?”
“你男人衝上去就拉你了,沒我表現的機會。快吃吧,就摔一下,又不是八十的老太太。”
我看看身後,看看江黎辰:“我摔出,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