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曇先生抬起腳來,踩了踩地上的泥。
“那孫子的腦袋還埋在這兒呢。”曇先生聳了聳肩:“身子讓人丟進山裡喂冤孽了,魂魄都沒能留下來,讓苦大師給打散了。”
“我操........”我哆嗦得更厲害了,看著曇先生腳下明顯被人翻動過的泥土,冷汗就止不住的往外冒了:“苦......苦大師下手挺狠啊.......”
“誰說不是呢。”曇先生嘆了口氣:“當初他還........”
沒等曇先生把話說完,只聽嗖的一聲,一道黑影霎時就從屋子裡飛了出來,直奔曇先生的面門而來。
我當時都沒反應過來,因為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了,等到那黑影從我身邊擦過去的時候,我才下意識的有了躲閃的動作。
“嘭!!!”
伴隨著一聲悶響,那道黑影,在小如來的手裡停了下來。
那是一盞油燈,就是屋子裡擺在地上當路燈使的那玩意兒。
“師父,你怎麼又發脾氣了........”小如來好像已經習慣了這一切,嘆了口氣,把手掌緩緩放了下來,看著手裡的油燈,他的表情有些無奈:“這都是第幾回了?”
要不是小如來反應及時,硬生生的用手掌接住,那麼這一盞油燈,恐怕已經砸在了曇先生的臉......哎不對!!
“你反應夠快的啊。”我看著曇先生手指間夾著的符紙,驚訝的說:“我竟然沒發現你是什麼時候把符拿出來的,牛逼啊!”
“習慣了,自然能反應過來。”曇先生搖搖頭,把符紙塞進了口袋裡,然後看了小如來一眼,眼神有些複雜:“下次你別給我擋,我自己會來。”
小如來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要說什麼,但到最後都沒說出來,只能拿著手裡的油燈,表情複雜的沉默了下去。
此時,苦和尚忽然開了口。
“小曇啊.......你這後生的話可太多了.......”苦和尚說話的聲音很細,不,應該是很弱,聽著就跟下一秒會斷氣似的,虛弱得猶如一個病入膏肓的老頭:“以後你可別在客人面前說這些......免得嚇到客人.........”
“放心吧苦大師,他的膽子比誰都大。”曇先生說道,走上前來,在我背上推了一把,低聲催促道:“趕緊進去,別讓苦大師發火,要不然你就得倒黴了。”
我聽見這話,也不敢墨跡。
雖說害怕,但還是壯著膽子走了進去。
不管一會兒是什麼情況,我肯定是不會坐以待斃的,我有自己的底牌。
上一次起肉身陣還是二十多個小時之前,也就是說,我現在的狀態,完全可以隨時隨地的起陣。
前提是,我起陣之前,我還活著。
“苦大師,小子給你請安了。”
我訕笑著跟他打了個招呼,小心翼翼的沿著腳邊兩排油燈,緩緩向著苦和尚走去。
距離他越近,我發現四周的亮度就越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