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話方時良沒說出來,但我大概都知道是個什麼情況了。
山河氣跟許多冤孽一樣,都是欺軟怕硬的東西。
在陣局結束之後,我身體狀況很是不容樂觀,氣息散亂,魂魄不穩,跟那些重傷彌留的人是差不多的。
而沈涵跟趙青欒他們,則是一個比一個健康。
在這種情況下,山河氣不竄我的肉身竄誰的肉身?
“看樣子我能活下來.......跟沈哥脫不開干係啊.........”我低聲說道,目光一直在繃帶紗布上游離著。
纏繞在我身上的這些繃帶紗布,就是最普通最常見的那種醫用的玩意兒,但每一條紗布上都畫著許多圖騰。
對,是圖騰,不是符咒。
有人臉,也有鬼臉,看著那叫一個詭異。
“要不是沈世安看你順眼,就你這一身繃帶,估計你得賣腎才能還上錢。”方時良說道,隨後一把奪過了酒罈,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左老頭瞥了方時良一眼:“你個孫子,小沈給我徒弟配的藥酒,你喝個屁啊?給錢了麼?”
“咱都是熟人,講錢就生分了。”方時良不以為然的說道,哈哈大笑個不停:“再說了,老子現在身上一毛錢都沒,機票都是瞎子給我報銷的,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能拿走你的命倒好了。”左老頭話裡有話的說道。
聽見左老頭這麼說,方時良深以為然的點點頭:“這倒是。”
“鄭哥在幹嘛呢?”我問了一句。
說真的,我現在啥也不擔心,就擔心鄭小仙兒。
他跟董老爺子的關係如同親爺孫那般,現在董老爺子死了,而且是間接性的死在了度生教手上,這事讓他知道了,肯定得爆炸。
一聽我問這事,方時良瞟了我一眼,說。
“在靈堂裡坐著發呆呢,現在還沒緩過來勁兒,過幾天就好了。”
過幾天就好了?
得到這個答覆,我苦笑著說不出話了,這種事是能隨便就緩過來的麼?
當初我爺爺走的時候,我不也........
“左老爺,看樣子這廢物是深得你真傳啊。”方時良放下酒罈,抬起手撓了撓後背,笑呵呵的說道:“上清天靐陣,這可是個殺招。”
“我沒教他,這是他自己學的。”左老頭聳了聳肩。
“哎,那他學那招沒?”方時良興致勃勃的問道,表情很是好奇:“就是袁老爺子成名的那個招數,好像叫什麼.........”
說著,方時良皺緊了眉頭,嘴裡嘀嘀咕咕的唸叨著,像是想不起來了,努力的在回憶著。
“壓箱底的招數我都學了,兩招,一招都沒落下。”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