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這世界上最讓人難以想明白的就是親情。
李老頭兒到了現在也沒去怪李定國,或許在他眼裡,李定國還是當初那個單純的孩子。
在那時候,我隱約看見有個老人的身影,正抱著老狗的屍體,痛哭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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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警察來之前,黑子就先來了現場,帶著我跟沈涵離開了李老頭兒住的地方。
沈涵抱著一個酒罈子。
我抱著一條毫無聲息的死狗。
那造型要多前衛有多前衛,一路上都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
上車後,黑子遞了支菸給我,見我有些神不守舍,他便說了一句。
“別瞎想了,幹咱們這行的,什麼事都得經歷一次,想多了也只是自己找難受,明白嗎?”
聽見這句話,我嗯了一聲,點點頭把煙接了過來,但沒有點上。
沈涵擔心的看了看我,低聲說:“別難受了。”
“我不難受。”我把頭轉了過去,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臉上滿是迷茫:“我就是想不明白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難道老天爺真的不長眼睛嗎........”
這世道真的是讓我越來越看不明白了。
可能也這正常,畢竟在這世上,誰都不敢說自己這一輩子活明白了。
連活都活不明白,還想看明白這世道,逗老天爺樂呢?
李老頭兒活明白了嗎?
李定國活明白了嗎?
真的,誰都沒活明白,包括我自己。
這種魂不守舍的狀態,持續了很久,直到我回了住的地方,這才稍微緩過點神來。
“哎我去?怎麼到這兒了?”我看著面前的大門,撓了撓頭:“剛才不還是在車上嗎?”
“你不會被鬼上身了吧?”沈涵疑惑的看著我,擔心的問道:“剛才瞎老闆在樓下跟你打招呼你都沒應呢......是不是........”
“別瞎想了。”我說著,把鑰匙拿出來,將大門開啟了,然後衝著沈涵招了招手:“把酒罈子給我。”
沈涵看了我一會,沒說什麼,自顧自的走進了客廳,把酒罈子放在了茶几上。
“我先回去了。”沈涵低聲說:“有事就叫我,我能聽見。”
“嗯,放心吧,沒事。”我擠出了一絲不太自然的笑容,對她說道。
等沈涵走後,我點上煙坐在沙發上歇了一會,看了看被我放在腳邊的老狗屍體,我默不作聲的站了起來,跑去臥室把那張正正方方的木桌子搬了出來。
這張桌子被我放在了客廳正中間。
隨即,我又拿來一副香燭,點燃後便插在了裝著大米的罐子裡,放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