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把咖啡端上來後,林妙低頭抿了一口,確實挺苦的,但是那味道會瀰漫在唇間久久不離散。目光在杯中的白沫上定了一瞬後,率先打破沉寂:“你找我來就一直這麼幹坐著嗎?”杜小滿不適地移了移位置,憋出來一句話:“他還好嗎?”
林妙瞬間笑了,只不過是冷笑,“你現在來問這個問題不覺得諷刺嗎?”人都被你送進裡面了,再來表現得一臉關心難過樣,豈不是心機?
杜小滿面色怔忡著低下了頭,以為她會來那種裝可憐的解釋,卻在靜默半響和突然說了句:“我是韓婧的妹妹。”
林妙猛然而驚,視線直掠而去,目光下意識地將她再次審視。從沒往這方面想過,可聽她如此一說再細看那眉眼,還當真有韓婧的影子在。
如果不是她提起,林妙真的很久都沒有想起韓婧這個人了。五年前的那場局,有一半是韓婧布的,在她跟Joe之間韓婧一直是個梗,一度讓她心煩意亂。
所以杜小滿是韓婧的妹妹,她是代表韓婧來宣戰的嗎?
忽而失笑,這結果倒是沒想到的,在來的路上其實也一直有在想杜小滿找她是因為什麼事,剛才的開場白她有猜對,卻沒猜中這結局。
在林妙沉吟時杜小滿像是鼓起了勇氣地抬頭,目光相對的一瞬林妙心神一震,那眼神與剛剛完全不一樣了。膽怯、畏懼、扭捏、不安,全然沒有,只剩兩團火焰。
林妙在那眼中看到了恨。
杜小滿緊緊鎖定著她,一字一句:“我姐姐死了。”
林妙驚愕住,腦中只晃過一個念——什麼?
“我與姐姐是同母異父的姐妹,我比姐姐小了八歲,那年我還在學校裡,姐姐突然來學校看我,還給我帶了很多東西。姐姐說讓我以後多回家看看媽時,我還覺得奇怪她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感性,可第二天才明白,原來她要放棄自己了。她吞了一瓶安眠藥,當我趕到的時候她安靜地就像睡著了的公主一般,很美,只是沒了呼吸。”
林妙感到唏噓,她從沒想過韓婧會自殺!重思當年最後一次見韓婧,就是她跟翟靳共同布的那場陷害Joe的局,他們把很多人都拉下水了,除了她外還有父親與許曉君,將曾經的真相與陰謀活生生地撕裂在她面前。
即使後來葉非凡帶了人趕到,但是警方也不至於拿他們怎樣的,她又為什麼會選那條絕路?難道是……林妙印象中記得當時韓婧跟了一位省城來的領導,正是利用那領導與秦姚南把Joe給誘了去,中間一度有將秦姚南與那領導給灌藥,會是因為那件事嗎?
“所以,你是來報復誰?”林妙沉澱了心神後提問。
杜小滿嗤笑出聲,“報復?我哪有那本事啊,你們一個高高在上是JM的主席,一個遠走它國無影無蹤,都是我望塵莫及的。”
“所以你找上了翟靳,甘願成為他的一顆棋子?”
“當棋子有什麼不好啊,不用自己花心思,只需要按照上級指示做就是了。JM主席我肯定是高攀不上了,而且他深居簡出無從下手,陳斌為人古板不易親近,只有凡哥性格容易相處,而我與他有共通性。”
林妙搖了搖頭,“就算你恨我們要把你姐的事算在我們頭上,那也該直接找我跟Joe,葉非凡跟你姐連交集都不曾有,你去算計他又算什麼?”
杜小滿垂落了眸,語氣寡涼:“如果你們是害死我姐的兇手,那麼他就是幫兇,當年不正是他帶著人衝進那個包廂的嗎?談何無辜?”
“兇手?”林妙揚高起聲,“杜小姐,你的用詞太過嚴重了吧。我不知道韓婧後來遭遇了什麼,如果是不好的那麼我表示同情,但無論是我還是Joe,或者是葉非凡,都沒有拿刀架在她脖子上過讓她去做那些事,她所得的都不過是她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