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可惡。”陸勉從她髮間抬頭,黑眸灼灼看著她,裡頭似有委屈和惱怒,“但凡她早一點告知我有盛旭這人,在你回國之前我就已經把他解決了,也不至於後面來給我添堵。”
林妙與他對視了兩秒,輕問:“那你對徐慕做了什麼懲罰?”
那雙原本還有著委屈的眸子在閃了下後立即變得幽然,在他開口之前她又先截斷:“如果是否定抵賴的話就省了吧,我懶得聽。”都說他是個睚眥必報的人了,徐慕瞞了他這麼大一件事,他還能不記仇在心上的?
陸勉正了神色,不止一次心中浮出這唸了:現在妙妙的心思是真的很難測啊。
不是說看不透她,而是她現在總能在他念動之前先把他的路給堵了。沉念想了想後,還是決定攤牌:“T集團30%的股權在我手上了。”
林妙眉眼一挑,下意識地脫口而出:“怎麼可能?”
卻見眼前這男人漫不經心地反問回來:“怎麼就不可能了?”林妙道:“徐慕的父親不可能會同意資產轉讓的,而且我是T集團的財務總監,但凡有資產異動都不可能瞞過我的眼睛,更何況是這麼大的舉動。”
陸勉眼底浮出肆意的眸光,“如果是賭上他T集團全部身家呢?你覺得他們父女會怎麼選?至於要繞過你操作這件事,倒是頗費了一番心思。”
林妙眯了眯眼,她當然不會相信他說拿走T集團30%的股權是因為要對徐慕懲罰,這恐怕只是他借題發揮的理由罷了。真正的原因一定是他想拿!
她默了半刻,把心頭疑惑問出口:“是因為我嗎?”
陸勉心念一頓,轉瞬間就瞭然她已經猜到了他的心思,有種莫名的感覺忽然冒出來,那感覺並不是不好不舒服的,而是有點陌生又有點欣慰。現在他們之間的默契不再僅限於生意上的共鳴,現實中她也越加懂他了。
眉宇舒開的時候他淺笑著應:“集團詐取了你的智慧與時間,我當然要把它納為己有才能安心。在這利益至上的時代,人性只是一種調劑品了,唯有拿捏住了別人的七寸才能有主控權,而擁有了主控權後事情就好辦了。”
林妙橫眼看他,“你還要辦什麼事?把人家公司都奪了?”
“這也未嘗不行,就目前為止我擁有30%的股權,也就比徐老少了10%而已,剛好比徐慕又多了10%,如果有必要把其餘的散股收來就可持股相當了。哪天你想離了那公司,沒有人敢拿任何事來要挾你。”
所以,他的意思是對T集團的野心是為她將來鋪路?這個人真的是……獨斷專行又霸道,好像她所有的事都必須在他羽翼之下,除了離開的最初那兩年,之後他就對她織起了一張牢固的網,鋪天蓋地,層層密密,不讓她有一絲再脫離的可能。
林妙想這時候轉移話題會不會有些不應景或者是煞風景,可是對他行為的動機瞭然後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還是按照之前來找他的想法說了:“T集團與非凡的兩個專案還要不要沿用那策劃案了?”
陸勉挑了挑眉,她這話題轉得可真生硬,還以為她聽了後不見得會有多感動,但至少能有一點反應,結果卻直接轉到公事上了。不過轉念想這或許就是她應對的方式,便也不計較了,“為什麼不用?如果你覺得那方案真的好的話。”
“可那是翟靳那邊做出來的。”
陸勉聳了聳肩攤開雙手,“這有什麼衝突的嗎?與我們對立的是翟靳這個人,而不是一份企劃案。有一點我們要承認,那份被用來佈局的策劃案是最有執行效率的,假如沒有更好的出來,為什麼不用?是害怕翟靳再從中作梗還是怕他暗藏乾坤?這些事不會因為你不用他的策劃案就不發生,豺狼不會變成金毛犬,猛虎也不會變成貓,所以你糾結的東西並不存在。”
說茅塞頓開會有些誇張,但聽他這番話後便可以下決定了,在公事上她向來不是拖泥帶水的人,決定了就幹。至於執行人,她已經想好了人選。
葉非凡聽到自己被安排的時候,第一反應是憑什麼啊。他都已經把公司讓出來了,憑啥還要他來當牛做馬工作呢,而林妙只丟給他一句話:“有意見找你老大去。”
他一下就蔫了,拿老大壓他肯定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