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記得與她最近一次親密接觸,還是她初來寧城時。五年沒見,一直隱忍剋制不覺得,可當她出現在視線裡時,有些東西猶如洶湧的波濤一般狂卷而來,所以他第一次不惜用了手段將她引眠,那晚即使親遍了她全身也只是飲鴆止渴。
往後內心不是沒有過騷動,可為了她,他願意隱忍,想著酒是越沉越濃,而慾望是越渴盼越珍貴。對她不光是要身體的佔有,更要身心都屬於他。
可當看見她一個人孤伶伶蹲在地上起不來的時候,什麼慾望,什麼佔有全都拋在了腦後。怎麼允許?她怎麼允許把自己弄成這般田地來挖他的心!
護士教他如何按壓脊椎,如何紓解穴位,他學得無比認真。每一次給她按時都沒有雜念,當一按到某處她身體因為痠痛而顫動時,就會有種深深的內疚從心底裡冒出來,五味雜陳,恨不得把這五年的時光倒過來翻轉,把她牢牢拴在身邊。
為什麼這些年他要放她走?為什麼他沒有早一點查知她的事,而放任時間流逝?可能這輩子他做的最錯的一件事,就是五年前放她走。
所以哪怕掌與她的肌膚做著最直接的觸碰,他在心裡頭也沒有絲毫旖念。不過剛才,他是心有所動的,也隨了自己心意。因為知道她在裝睡,故意停駐了好一會,感覺那處都炙燙了起來才退開身,沒有再越尺的動作,幫她把衣服給拉好了。
輕撩了眼她的眼睫,明顯的微顫是在鬆一口氣嗎?陸勉抿起嘴角起身,姑且先放過她。
山長水遠,終歸她就在身邊了,不急於一時。
轉身而走時想,在她身上他真是學了不少東西,首先學會的,便是,剋制。
等門輕輕闔上的時候林妙睜開了眼,目光幽靜地看著那關上的門。她哪裡會天天如瞌睡蟲似的一按摩就困呢,昨天她屬於舟車勞頓加上時差沒調過來,今晚上她可沒了那許多困頓了。只是聽見他給自己道歉她懶得回應,便闔上眼假寐。
那種毫無營養的道歉,她才不接受呢。當時他可不是挺橫的啊,根本無視她這個“金主”,摔機器走人,多酷!她還琢磨著自己也來一回呢。
這是浮於表面層的東西,往深裡去便耐人尋味了,她也一直沒刻意去思考,但此時靜謐下來後便可以把一整天的事情一件件尋思過去,然後穿成了,線。
林妙眨了眨眼睛,眸光泛起層層漣漪,嘴角劃過意味深長的弧度。
——
葉非凡從辦公室出來就給陸勉掛電話:“老大,你不來把她領回去就把我調回吳城吧。”
陸勉挑了挑眉,“又怎麼了?”
“我跟她水火難容。”葉非凡咬牙切齒地喊,卻被陸勉懟回去:“你就是想容也由不得你。她又給你出什麼難題了?”
“她不是出難題,是根本就是在挑事。今天她一來公司就把各部門經理挨個叫上樓訓斥了一遍,最後一個輪到我,指我包庇下屬做假報告,財務資料千蒼百孔,最後更說我意在謀權。她當是上演宮廷劇呢,我還謀朝篡位呢。”
聽著葉非凡如此抓狂,陸勉想象了那畫面,竟覺很喜感。對於那小子他也無需安撫,不過妙妙這舉動似乎有點反常,她從來不是一個挑事的人,就算當真公司那些經理有做錯的,她也不該是以這種方式來指證。
“老大,你倒是給個話啊,這要怎麼著?”葉非凡聽他沒作聲,又嚷了起來。
沉了沉念,交代下去:“先靜觀其變,少在她眼皮子底下出現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