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恨,你又為何總將我推拒在外?又為何要另嫁他人?”
聽著前半個問題她還不覺有什麼,後半問題就不免失笑,原來他纏著她說關於威廉的事,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無非是要把話題帶到盛旭身上。
她臉上噙了抹淡淡的微笑,眼神也不像之前那般含了嘲諷,就是平靜地說:“不恨與我嫁人根本就是兩回事,你何來此文呢。”
他盯著她好一會,沉了聲問:“那你愛他嗎?”
她沒有正面回答他這個問題,只是輕嘆了聲道:“陸勉,你還活在過去,但是我早已經活在當下了。今年我不是20歲的小姑娘,也不是職場歷練的25歲,我已經30歲了,人生的每一個階段對感情與婚姻都有不同看法。”
“那你現在是什麼看法?”
林妙淡笑搖頭:“沒有看法。阿勉,你不用來試探我跟盛旭的感情,他於我的意義不同,我不會為了你和他離婚的。”
“那我怎麼辦?你拿我置於何地?”
看著他含了沉怒的眼神,倒覺得他就像一個要不到糖的孩子,跑來朝她質問為什麼給了所有人糖,卻唯獨不給他。可是他不知道,單單“唯獨”二字就意味著他的特殊,他也不知道她這裡早已經沒有糖了,留下的只有苦果,敢問,他是否想嘗一嘗?
林妙起身,語氣淺淡之極:“我對你至多保持原狀,如果你不甘心那就從哪來回哪去吧。”
走出病房門時,身後傳來一聲咬牙切齒:“你休想。”
於這日起,林妙便與陸勉冷戰。其實林妙倒也沒什麼,仍然會常去病房,帶上回公寓做的骨頭湯或者雞湯之類的。但是陸勉卻從始至終都冷著個臉,看見她進門也不說話,等到她送完飯走出去時又故意冷哼出聲。
這天林妙起得晚了,看看時間都快中午了,全因昨天一份財務報告稽核到凌晨。乘著洗漱時間把爐灶上的一鍋雞湯給熱上,昨晚就已經熬好了,等著今天送飯的。
剛把雞湯裝進保溫桶中,就聽見手機在客廳的桌上響,走過去一看竟是幾日不與她說話的那人。一接通便聽見他劈口而問:“你到底還來不來?”
她勾了勾手上的保溫桶帶子,“肯開口和我說話了?”他似乎被噎了一下,悶聲抵賴:“我幾時不肯和你說話了?是你每次來都板著個臉,而且你還想攆我走。”
“我什麼時候攆你走了?”
“從哪來回哪去這句話是誰說的?啊?”
林妙否定:“不清楚,回頭幫你問問。”只聽見那頭在喘粗氣,顯然氣得不輕,剛要勸慰兩句,卻忽的話音中斷了,不知是不小心按掉的還是有意,總之是掛了她電話。
啼笑皆非,這人的脾氣越來越像孩子。剛下了樓就覺包裡手機在震動,以為又是陸勉打過來的,並沒急著去接,等坐上了車綁好安全帶才拿出手機,卻發現是盛旭打來的。
“喂?你到澳洲了嗎?”
盛旭:“到了有一會了,現在正在去公司的路上。剛才給你打電話時佔線的。”
剛才?那肯定是她和陸勉通話的時候。“公司的事如果棘手的話就打電話給我。”盛旭是昨天接到澳洲那邊電話的,據說公司那邊出了點事,他必須立刻趕回去處理。
她知道盛旭向來沉穩若度,如果公司出了點小問題,他斷然不至於立即撇下這邊離開回澳洲的去,必然電話來報的那件事比較嚴重,他才會連夜乘飛機趕回了澳洲去處理。不過她那話也就客套一下而已,盛旭的公司事務她在近兩年就沒參與過了,即使棘手也其實是幫不上任何忙的。
盛旭在電話那頭默了默才道:“阿妙,你有想過我們……”他欲言又止後繼續道:“你有想過與你姐一家人回澳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