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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e看見韓婧與杜蕭成一起進門的時候,就知道這是一局鴻門宴了。
杜蕭成是省城下派過來吳城的,儘管之前一戰幫秦姚南翻了天,助他坐上了如今吳城的第一把交椅,但官場的規矩向來不會讓其獨大,杜蕭成便是調來牽制秦姚南的另一方勢力。
秦姚南的意思是由他出面引薦兩人認識,日後也可與杜蕭成多打交道。但他與秦姚南在這邊喝了足足半小時的茶,這杜蕭成才遲遲而來,臂彎裡攬著韓婧。
Joe只淡淡地掃過一眼,眉色未動。秦姚南起身與杜蕭成握手,寒暄著落座後便將Joe引薦,誰也沒介紹韓婧,彼此心照不宣。
酒過三旬,秦姚南起身去洗手間,包房裡就只剩了三人。Joe自是知道秦姚南故意走開了給他留空間與杜蕭成打交道,不過多了一個韓婧在場,今天看來是很難達成預期效果了。
杜蕭成眼角的細紋很深,面上看似微笑和藹,實則目光十分銳利,骨子裡透著一股老奸巨猾的味道。與Joe說得話都是場面話,倒是酒杯很快見底了,Joe本欲讓服務員再取一瓶茅臺來,但杜蕭成卻推讓了說不能再喝了,至多再喝點紅酒。
這時韓婧主動提出去拿紅酒,說要挑一下好品質的酒。杜蕭成目送著韓婧出門,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道:“我這丫頭啊,就是這麼細心的。”
Joe輕勾了下嘴角,不予置評。
沒過多久秦姚南從洗手間回來,韓婧隨後便拿著一瓶紅酒進門了,她也不讓服務員來服務,親自動手開瓶醒酒,然後為席間酒杯都斟上滿滿一杯。
秦姚南笑問:“韓小姐不喝點嗎?”
杜蕭成擺擺手說:“她啊不會喝酒,老秦你還不知道呢,有次她陪我喝了點白的,就那麼一小口,回去就跟我鬧啊,酒品實在是差。”
韓婧不依了:“胡說呢,我酒品哪差了?不信我喝給你看。”說著就要去倒酒,被杜蕭成攔住,連連說:“好好好,你酒品很好,這酒啊就留給我們三喝吧,你喝果汁。”
這一齣戲落在另兩人眼中,都選擇不動聲色地只當沒看見。
這是一傢俬人會所,供應的酒自都不會差到哪去,紅酒入舌先苦後澀,再有濃郁的酒香席捲舌尖,但在嚐到最後又好似有些酸意。Joe略蹙了下眉頭,並沒在意。
但等半杯酒下去就覺有異樣,身體驀然變得燥熱不說,頭都昏昏漲漲的,立即拿起手邊的水杯猛喝了一口水,不知道為什麼,好似味覺出了問題,舌頭都麻麻的。突聽身邊傳來輕細的語聲:“你們幫忙把秦書記和杜老扶去房間休息吧。”
心頭一沉,抬起眸便見韓婧坐在對座的位置,姿態優雅卻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視線劃過桌面的酒,立即意識到是酒出了問題。
是他失算了,首先沒想到韓婧會與杜蕭成一同來,這怕是連秦姚南都不知道;其次是沒想到韓婧會當著他們的面公然下藥。當初助益秦姚南上位,自然是把她韓姓一脈都打壓到底了,如今她父親應該進了裡面,而她也丟了文化部的職位,但不成想她竟然能牽上杜蕭成這條線,可見這內裡頭根枝複雜。
Joe在腦中快速盤思,本想選擇以不變應萬變,且看她究竟要怎樣,但突然有種強烈的被窺視的直覺,這種感覺來自對面韓婧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