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護士報的病房門外,下意識地先看了眼Joe,看他眉色不見有波瀾,眼神雖不像剛才那般疏離,但裡頭也沒有半點溫色。咬了咬牙,拽了他的手臂就推門而入。
總算他也沒故意僵持在門邊,被她拖拽了走便隨在後。而推開門後首先入目的既不是林彥也不是許曉君,而是一名白衣護士,聽見動靜她扭轉過頭,“你們是……”
林妙視線越過她,目光落在病床裡的林大軍身上,他戴著呼吸器,頭部被紗布緊緊包裹住,隱隱還有血跡,而手腕上扎著針正在掛點滴,整個人臉色灰敗,嘴唇也乾裂,儼然不像是那天在別墅時的威武樣。
略一遲疑她冷聲開口:“我是他女兒。”
護士的眼神微有訝異,“你好,我是這裡的護士,是林先生讓我來給林老先生做看護的。”
林妙蹙了蹙眉,“他們不來的嗎?”
“昨天有來過。”
微默了下,她又問:“我爸究竟得的是什麼病?”
看護用怪異的眼神看她,“請問你當真是林小姐嗎?”言外之意既然是親生父女,怎可能連父親生的什麼病都不清楚。
林妙懶得解釋,平聲反問:“需要給你看身份證嗎?”
看護噎了噎,連忙道:“林老先生是因腦淤血突發入院的,之前差一點就救不過來了。昨天剛剛動過手術,是林先生籤的同意書。”
“動的什麼手術?腦顱手術?”微微皺眉,原來父親頭上包裹紗布是因為動了手術,不過……“能把手術單和同意書都給我看一下嗎?”
看護立即點頭:“當然可以,在醫生那邊,我這就去給你拿。”
目送著看護走出病房,心念難免轉至上次的事,而這回林彥找的這看護有三十來歲了,也不是什麼年輕貌美的。看護出去後室內便安靜了下來,氣氛有些凝沉。
父親還昏沉著,是要去叫醒嗎?如果不問話那此刻她拽著人不放又是什麼意思?正遲疑間,突見那邊林大軍睜開了眼,不由呼吸一緊。
林大軍的視線先是很茫然,不知身處何地,當目光轉到林妙時驀的一頓,本來迷濛的眼一點點睜大,“你們怎麼在這裡?”出來的聲音嘶啞而蒼老。
“爸,你這次是真的病了嗎?”這問聽來是有些冷情,淡卻是林妙誠心而問。沒料林大軍突然一把扯下呼吸器,抓起桌上的杯子就丟過來,“你們給我滾!”可因體力不支,杯子只飛出一點距離就摔在了地上,哐當碎響。
林大軍因為情緒激動而且又將呼吸器拉掉了,呼吸變得急促,一下一下喘著粗氣,眼看著要噘過去了,林妙再不能坐視不管。鬆開拽著Joe的手,兩步上前拿了呼吸器又為林大軍給按上,等他用力吸了幾口氣才胸口平復下來。
可林大軍看她的眼神依舊憤怒:“你吃裡扒外,聯合外人來坑自家公司,還有臉跑我面前來!”林妙微微一頓,縮回手站直了身,淡淡反問:“吃裡扒外?你告訴我什麼是裡什麼又是外?而哪個又是自家公司?寰亞?它難道不已經是別人的了嗎?”
“你……”林大軍激動地想從床上起來,無奈氣力不足又摔回了床裡。
林妙默看著沒有再動,不是她無動於衷,而是在林大軍的眼中她成了叛徒。很顯然,她設局讓林彥騙走他手中最後股權這件事已經暴露了,應該這也是他真正病倒的原因。
他心心念念都是要將寰亞奪回來,殊不知在一念之間已經把僅剩的權都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