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妙想要張口分辨時,他又語鋒驟轉:“不過你說得也對,偶爾柔弱並不算過分。”環轉過身,彎曲了膝蓋蹲在她身前,淺聲而道:“上來吧。”心想以她這種狀態也不可能走完剩餘的路了,還是節省時間吧。可幾乎沒有任何遲疑的就覺肩背一沉,她獨有的香味鑽入鼻尖,而她的雙手自主繞過了他的脖子圈住他。
joe失笑,她倒是實在,連客氣一下都沒有,讓他不禁懷疑剛才摔那一跤是故意的,算準了受傷後他就只能揹她了吧。
如此看來,這女人是真的不柔弱,連自個都算計,她就不覺得疼嗎?
趴在他肩膀上的林妙可不這麼想。第一次提出抗議的時候她就想他會紳士地考慮到她是女人,結果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一個勁的拽著她上山,想她的體力怎麼跟他比?後面腳上也確實無力了,索性直接跪倒地上。吃準了力道,疼是不可避免的,但在能接受的範圍內。不然怎麼能有此刻享受時間呢?
之前被他背過一次,很快就找到了最舒服的位置,頭枕在了寬厚的肩膀上,全身的痠痛與疲累得到了緩解,差一點林妙就舒適地嘆氣了。
後來常常想起這一幕,山道、樹林、寧靜、安逸、以及欣悅,是她能想起的所有美好詞彙的詮釋,兩個人的心靠得極近,連呼吸都好似黏在了一起。
林妙想,她開始對joe有了依戀,或許,不止是開始,早就已經有了。
其實離山頂不遠了,joe揹著林妙走了只二十多分鐘就看見依稀有樓閣在樹影之後。等再上臺階到近處,看清居然是一座古剎,高聳的門上寫著“凌雲觀”,原來是一處道家之地。
林妙既不信佛,也不通道,去過的也至多是寺廟,道觀倒是第一次進。
joe並沒把她放下地,熟門熟路地往內走,徑直走進了幽靜的小廊時林妙忍不住問:“這裡你來過嗎?”他輕應了聲,竟推開了其中一扇門,徑直揹著她走了進去。
在林妙訝異的眼神中joe把人放下在椅子裡,然後撩了兩臂的袖子端起桌上的臉盆就走了出去,連句交代都沒有,直把林妙看得目瞪口呆,這是把她撂這不管了?
一時間忘了她只是膝蓋有點輕傷,沒到腿瘸的地步,完全可以追出去的。
正在氣惱中,門外腳步聲走近,很快joe出現在視線裡,手上端的臉盆內裝了水,還有一塊布巾。他絞了布巾遞過來,“擦擦臉吧。”
布巾觸手清涼,擦在臉上頓時將暑意抵消掉了,林妙的目光落向臉盆中的水時聽見jor解釋:“是井泉水,特地引流山裡邊的泉水過來的。”
“你怎麼知道?”
面對她的狐疑,joe笑笑不予回應,徑自絞了一把毛巾擦起臉來,一點也不避嫌那布巾剛剛她用來擦過。林妙忽略他的行為,更好奇——“這樣擅闖師傅的房間沒問題嗎?”
迎來他的輕聲:“妙妙,這是我的道房。”
林妙瞪圓了眼,“你的房間?你當了道士?”視線下意識去看他的頭髮,別告訴她那濃密的發是假髮來著,卻聽他哭笑不得地開口:“這裡是道觀,道士與佛門和尚不同,不用剃度的。而且,誰說有道房的就一定是道士呢?就不能我買來留著自己想清靜時用嗎?”
半刻之後,林妙才噎著憋出了一字:“能。”
她想,joe怕是有錢任性裡的典範,別人也有買房屯房,甚至炒地皮的,他卻跑這深山老林的古剎裡買了一間屋。主要是……“你為什麼會有這般念頭?”
“第一次來純屬偶然。”那是他遇見葉非凡的初次,不是近期,應該有三五年了吧。joe心思浮動掠轉,並沒有細說出來,只又道:“聞著嫋嫋薰香,尋一處靜僻之地,心就平靜下來。後來索性買下一間,有時間就過來當作休假。”
林妙不疑有他,只當是他回國後被誰引薦或者無意中爬上山發現了此處。看這家道觀的環境應該不是商業性的,可能都不提供遊覽,也正因為如此才是真的清靜。
瞥了他一眼,“你也有心不平靜的時候?而且,這種地方能隨便買賣房屋的嗎?”
joe輕揚嘴角,淡聲而道:“清修自然就意味著貧苦,有人願意施捨贊助,何樂不為?”
林妙挑了挑眉,說白了就是不管佛門還是道家,哪怕再清廉也還是能用錢打通的。
錢這東西,世上又有幾人能抵擋得住誘惑呢?某一部分清高者可能會高唱金錢是魔鬼,那不過是價格還沒到位,人心總有一個位置是無法堅持的。
不提這些浮華的東西,還是說說眼下最緊要的——“有飯吃嗎?”
joe一愣,繼而失笑。林妙見他笑也不覺尷尬,正經了道:“從大早上被你拉出門到現在滴水未進,我現在只關心能不能解決溫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