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錯覺,又或許不是。
自這一天——天子啟新元五年,冬十一月十五日的朔望朝起,太子劉勝,便似是全然換了一個人。
在過去,每當‘劉勝’兩個字出現在長安,往往都意味著:公子勝又闖禍了,或是又出風頭了;
每每提及劉勝,或是公子勝、太子勝等字眼,長安百姓的臉上,也都會下意識的帶上姨母笑。
——嗯;
——太子,是個孝子,還是個脾性暴烈、嫉惡如仇的‘小丈夫’。
但從那一天起,劉勝,似乎已經不再是過去那個劉勝了。
這當然不意味著一場朔望朝,就讓劉勝變得不再孝順、不再重情,不再嫉惡如仇;
而是從那一天開始,劉勝的身上,多出了一個常人,甚至是‘人’所不具備的東西。
理智。
從那一日朔望朝,一直到數十年後,天子勝被葬入茂陵時,都始終不曾消失哪怕片刻的絕對理智······
·
“阿勝······”
未央宮,椒房殿。
朔望朝結束,朝中公卿百官們,都照例從未央宮司馬門走出,並緩慢走到長樂宮外,向當朝竇太后,表達了自己從不曾消失的忠臣,和尊敬。
至於劉勝,則是一反常態的在朝議結束之後,獨自來到了母親賈皇后所身處的椒房殿。
如果是過去,在這樣特殊的日子,獨自來到母親身邊,劉勝肯定會像一個孩童般,慵懶的將頭枕在母親的大腿上,好享受著難得的片刻安寧。
但今天,劉勝卻無喜無悲的踏入了椒房殿正殿,又如每一個尋常的皇子、公主般,對母親賈皇后躬身一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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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臣,參見母后。”
···
“薄夫人。”
又不忘朝母親身旁的薄夫人也稍躬身行過一禮,劉勝才在母親賈皇后遲疑的目光注視下,在殿側安坐下身。
片刻之後,還是陪坐於賈皇后身旁的薄夫人,在賈皇后不住的目光催促,甚至是哀求之下,頗有些心虛的開口道:“方、方才朔望朝;”
“聽說陛下,問了太子幾件事?”
···
“我們婦道人家,本不該過問朝堂上的事。”
“只是聽宮裡的下人說,老七要封王就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