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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十:知柏有閒,樂正鋤歸 (1 / 2)

禹谷懷一手一個,左邊拉著夔夏青,右邊拉著元貞,急匆匆將他們帶道知柏園門口便就離去,頭也不回地喊道:“二位兄弟看上什麼,儘管拿走!哪怕是看上個把美人,也儘管享用,哈哈哈!”

知柏園沒有美人,準確地說,整個禹府就沒有幾個女人,更別提美人了。禹谷懷母親早亡,又是家中獨子,而禹凡松是個出了名的古板之人,彷彿那織布機上的經緯一般,直而有序,法度嚴謹,並不認為家中有用得著女人照顧的地方。而對禹谷懷而言,在古板之上,就更多了嚴厲。或許就是這樣,禹谷懷才反而養成了讓人看起來浪蕩而不牢靠的性格?

知柏園的月亮門裡有兩扇厚重的木門,門環上的銅綠有些發黑,而門板上的木材卻在棕色中透出金黃的底色,更有酒杯大小的銅釘整齊排列其上,邊角甚至還有包銅。在月亮門裡真正裝上木門,本就罕見,更加罕見的是用做一府大門的手法和材料來做一個院子的槅門。不過二人一想到禹谷懷的性格,也就釋然,也許也只有這位仁兄,才能想得出這種做法。

許是元貞和夔夏青同時想到此處,罕有默契地相視一笑,二人見尷尬的氣氛便淡去許多。

“夔兄請。”元貞雙手推開這厚重的木門,側身將夔夏青讓進院內。而那十數個軍士,則分立院門兩側,沒有一同入內的打算。

知柏園中無松柏,甚至連制式也很小。一丈見方的一個池塘,上面上面三兩支荷葉露出尖角,而一一間絕對算不上大的青磚房子就在池塘邊上,緊閉的窗戶僅半人高,白色窗紙糊在上面倒是整齊完好。青瓦上有許多枯黃的竹葉,那幾竿瘦竹就稀稀拉拉地立在房側。除此而外,整個知柏園別無他物。這種格局,與城中境況稍微好一些的平民別無二致,若說有何區別,當時這將房屋和池塘包裹起來的圍牆格外之高,又格外密實吧。

元貞和夔夏青對禹谷懷住處大異於常沒有太多知覺,對元、夔二人而言,夔夏青在罰罪殿根本就沒有住所,魔窟就是他的住所。而元貞,沒有記憶。二人環視一週,並未見到亭臺桌椅,便就在那幾竿瘦竹下的一塊大石頭上隨意坐下。

夔夏青取下身後大劍,抱在懷中,一時不知如何開口說話,只是低頭沉吟。而元貞則饒有興致地欣賞起這知柏園的景色來。於是,禹谷懷離開之後,二人就這麼自然而寧定地坐在一起。

元貞黑灰色衣衫斑駁,尚有戰鬥之餘痕,雙手扶膝,脊背挺直,如玉石般雕就的肌膚與五官溫潤明亮,湛湛如晨星的雙目微微帶笑,仔細地打量著園中的每一個細節。旁邊側身以對的夔夏青同樣是如玉公子,只是因經歷過多殺伐,其手上肌膚可見俱是縱橫交錯的傷疤,癒合過後的傷口上閃著比周圍的肌膚更加白皙的光芒,尤其是眉心一道細長的傷口,直達鼻端。他的面目較元貞更是剛硬平直,低頭沉吟之際,直如懸壁而掛的無鞘寶劍。

當禹凡松派來的家中管事也被門外的軍士擋走了以後,此間便無有其他雜音,唯竹葉沙沙,青草婆娑。

日光漸西斜,那光斑透過葉的間隙投射在地上,幻出了許多飛鳥的姿勢,隨日影的移動而移動,地面成了天空。

忽而,岸邊一隻曬太陽的老龜噗通一聲滑入池塘,聲音清脆如瓊玉,驚皺了那池寧靜的水。那老龜在日光之下,曬乾甲殼,看起來便如同一顆頑石,待到夕陽西下,萬物歸巢,他便慢吞吞滑入池塘,往對岸的巢穴游去。

禹谷懷探頭探腦地從門縫裡望進園中,見二人直直看著自己,嘿嘿乾笑兩聲擠進來,“夔兄,你的這幫兄弟還真是威猛啊,這賣相也太好了!嘿嘿。”見二人沒有什麼反應,便又道:“夔兄,方才我去過罰罪殿了,替你向臧大人告了假,今晚你就不用回去了!哦對了,臧大人還在養傷,說是明日之會,就由你全權負責了。”說完便自顧自坐在夔夏青和元貞中間,擠眉弄眼,“要不今晚帶兩位仁兄出去找找樂子?啊?哈哈……”笑聲戛然而止,彷彿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開玩笑,開玩笑啊。二位請入陋室一敘。”

抹了一把冷汗,又用衣襟扇了扇風,禹谷懷趕緊起身拉著夔、元二人進屋。站在門前,禹谷懷臉色怪異,“你們倆不會就這樣在這裡坐了半天吧?”見二人相視一笑,便搖搖頭道:“你們不是傻了吧。”

推開房門,內裡不過三丈大小,除有一張平板床之外,僅有一張圓桌,四把凳子,更有許多書架並零散書籍堆了滿地。而正對門口,樑上有一塊匾額,其中左邊一半有錦布遮擋,上書一個飽蘸濃墨寫就的“禹”字,而未有遮擋的右邊一半,其褐色木匾上刻有渾厚楷書“守”字。見到如此情形,元貞與夔夏青二人亦不禁捧腹。此匾應為“守愚”二字,取其中正端莊,浩然磊落,不作巧偽之意,其題字之人的書意與鑿刻之人的刀工,看樣子絕非出自無名之輩。只是這禹谷懷可能覺得“愚”字不是什麼好詞,便將其更改為自家姓氏。

“禹兄,還真是有想法。”元貞將凳子上的書拾起,放到了桌上,“禹兄對演義和話本看來有許多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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