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賀新禧。今日連發十章,每二小時發兩章。祝讀者朋友們新春快樂,萬事如意!
世人所看見的范家只不過是冰山一角,這本賬本所記摘的才是水面下的冰山。賬薄裡分為幾個部分,前面是范家幾代積累的財富,不算土地、店鋪,各種珠寶首飾、古玩字畫等等,僅儲存的金銀就有近七百萬兩。要知道大明的國庫收入平均每年大約也只有四百萬兩,說范家富可敵國也毫不為過。第二部分是商路。主要是通往蒙古和滿清的,各條密道、各個關卡、各種勢力標註得清清楚楚。最後是范家擁有的人脈,除了商家,讓範毓賓真正震撼的是官方的人脈。包括大明內廷、內閣六部、地方督撫、蒙古的、滿清的。他們有的是大太監、內閣重臣,有的蒙古部落首領、滿清貝勒章京,歷史上曾經赫赫有名的一些名字晃得範毓賓眼睛直花。
他們有的是在范家的生意中擁有乾股,有的是接受范家的年敬。。。最後面的是范家幾代安插在官府和軍中的釘子。他們雖然官職軍職不高,但都是實權人物。不可思議的是,在蒙古部落的蒙古人中、滿清的女真人中,竟也有范家的釘子。看來,在亂世之中,范家起初也不是沒有想法的,可能是後來看見滿清勢力太大,出於識時務者為俊傑的考慮,才果斷選擇了從龍,投向了滿清。
“看完了?”範永鬥笑眯眯地問道,語氣裡帶些許得意和自豪。
“記在心裡了。”範毓賓雙手捧起賬本遞給爺爺,語氣恭敬,眼光裡充滿崇敬。
“毓賓呀,你想怎麼樣呀?”範永鬥並沒有伸手接賬本,而是突如其來地問道。
範毓賓恭敬地回答道:“我的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爺爺想怎麼樣?”
“嗯。”範永鬥這才點了點頭,接過賬本,語言間不再打機鋒,他溫言道:“毓賓呀,你今後可有什麼打算呀?”
“讀萬卷書,不如行千里路。孩兒目前只想踏踏實實做點實事,先把那份計劃上的幾件事情辦好。只是這樣一來,孩兒需要擁有一些權利,前期也要費去不少的銀子。所謂春播秋收,希望爺爺和父親對孩兒多一些信心,也給孩兒多一點支援。”範毓賓胸有成竹地輕聲說。
範永鬥站起身來,一邊小心翼翼、鄭重其事地重新收好賬本,一邊呵呵說著道:“好,好!你的意思和想法我和你父親都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範毓賓重新施了禮,慢慢退出書房,並輕輕地關上房門。
出了書房,範毓賓才重重地撥出心中的一口濁氣。雖然脊背上一片冰涼,但他的心裡還是有些興奮:不管怎麼樣,這第一關看來總算是順利透過了!
“利益真是好東西呀!”範毓賓不無感慨的想:“難怪西方一個著名的家族有一句著名的名言:金錢的聲音一旦響起,所有的質疑和壞話都會退避三舍。”
書房裡,範永鬥、範三拔父子兩還在相對而坐,地上的碎瓷片已經不見了。
“父親,今天是不是您有意安排的呀?”範三拔首先打破了沉默,直到現在,他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兒子會變化如斯,以為這只不過是父親有意安排的一齣戲。說完,他又指著那沓紙說:“父親,這些可信嗎?毓賓他只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呀。”
“三拔呀,”範永鬥瞄了瞄自己的兒子,緩緩地說:“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但許多事情正如佛家所云:不可說,不可說。今天的事情,有些你就當沒看見。今天的話,有些你就當沒聽見。不過,有一點你要記住,我相信毓賓,你也要相信。”範永鬥確實是不敢說,畢竟這件事太驚世駭俗了。他也不能說,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一旦洩露出去,不但範毓賓將死無葬身之地,范家也會被推上風口浪尖。為了范家的聲譽,為了範毓賓的性命,範永鬥決定永遠對這個秘密守口如瓶,即使物件是自己的兒子。
“是。”範三拔雖然疑惑不解,但還是回答的非常乾脆。
“三拔呀”範永鬥繼續柔聲道:“為父年已花甲,你的身體也不是太好。毓賓是個可造之材,他也不小了,我們是該給他一些機會,讓他多歷練歷練。遲早范家還是要交到他的手裡。”
“是。全聽父親安排。”範三拔眼光一閃,顫聲回答,聲音裡帶著抑制不住的激動。
崇禎十一年七月初九。一輪紅日從東方冉冉升起,萬道霞光給張家口堡披上了一件璀璨的華衣。
范家大院裡,張燈結綵,熱鬧非凡。今天是范家太爺六十大壽,雖然不宴外客,但范家也是鄭重其事,絲毫也不敢馬虎。
一大早,八輛及其華麗的馬車陸續來到范家大院,馬車上的人一下來,就被早已候在大門口的管家殷勤地帶入范家的貴賓廳。這八人不僅在宣府鎮,而且在大明的商界,甚至在歷史上可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他們分別是王登庫、靳良玉、王大宇、梁嘉賓、田生蘭、翟堂、黃雲發,堂堂八大晉商的其他七家。
這就是歷史上聲名顯赫的八大晉商,今天他們都齊聚範府了。
唯一一個特殊的來客是張家口堡的守備張彪。張彪武將出身,而且是以武傳家。可是他卻長得白白胖胖,見人三分笑,活脫脫的一個笑面虎,一看就是一個典型的商人,渾身上下沒有一點武將的風彩。他是張家口世襲守備,也是張永斗的妻舅。張彪雖然是個世襲武官,家學淵源,但他家同時也世代經商,又受到張家口強烈的商業氛圍的影響,早已是半商半官了。
這八人日前接到範永斗的邀請,說有大事相商。今天他們相約前來,一為祝壽,二為相聚。
貴賓廳裡,四周都放置了大塊的冰塊,涼風習習。範永鬥坐在廳首,範三拔侍立在旁,其他八人分坐兩旁。他們每個人的後面都有一個丫鬟殷勤地侍候著。整個貴賓廳裝飾得雕樑畫棟,富麗堂皇,大富氣息一覽無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