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陳家大嫂看到遞過來的碗,不由的差點氣笑,滿滿一碗粥,就剩下底部薄薄的一層,的確給自己留了一點。
很想一把摔了飯碗,然後揍這個死男人一頓,可她的肚子也在不斷的叫囂,只能接過粥碗,一口就把粥給喝光了。
兩人迎著風雪往自己的草棚子走去,草棚子受不了大雪的堆積,已經搖搖晃晃了,陳家大哥連忙拿來樹枝,開始清掃屋頂。
“相公,相公,旺兒發熱了。”
屋子裡傳來自己媳婦緊張的叫聲,只能丟下樹枝跑了進去,用一隻好手摸了摸兒子的額頭,乖乖,這麼燙。
“相公,我們送旺兒去醫館,這麼燙下去會變成傻子的。”
“現在到處都是饑民,哪裡有醫館。”
“可有藥鋪啊,我昨個兒還看到狗蛋娘帶著狗蛋去藥鋪買藥呢,說狗蛋有些發熱,不敢不吃藥。”
“花了多少銀子?”
“好像一兩銀子吧,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聽了一耳朵。”
“那你去狗蛋娘這裡問問,還有沒有剩下的,我們買一些過來。”
“哎,我這就去。”
去藥鋪買藥,一般都是按療程的,雖然藥是多了,可銀子也要多花了啊,還不如跟狗蛋娘拆借一點,可省了不少銀子呢。
陳家大哥看到媳婦出去,連忙拿出幾塊石頭,堆成一個簡易爐灶,塞入柴禾,又用瓦罐裝了一罐子的雪,放在爐灶上煮水。
眼睛一直看著苞米麵的袋子,腦子裡還在激烈的鬥爭著,吃,還是不吃,不吃吧,肚子還空得很,別看一大碗粥,還真的只是一泡尿的事情。
吃吧,吃了這些就沒有下頓了,不過他想到了今天得的二兩銀子,終於下了決心,吃。
只是苞米麵才煮到一半,陳家大嫂就拿著一包草藥走了過來,氣呼呼的說道:“狗蛋娘真不是東西,剩下這包要居然要我三錢銀子,真是黑透了心。”
陳家大哥撇了一眼,心裡也是認同的,一兩銀子包了七包藥,一包藥也不到一錢半,那個死婆娘居然要翻倍。
“你咋把苞米麵都煮了,萬一沒糧食我們吃啥。”
“蠢貨,兒子發熱不得弄得細糧給他補補,真是頭髮長見識短。”
“哦,等你煮好了就盛出來,我來給兒子煮藥,哎,可惜就這麼一個瓦罐,不然再弄一個灶頭也方便的很。”
沒有人說話,空氣中慢慢的飄出了絲絲香味,轉眼不見,待天色完全暗了下來,空氣中又飄出了中藥的藥味。
兩人好不容易將兒子弄醒,強行給他餵了一碗藥,只是兒子似乎喪失了吞嚥功能,一碗藥有一大半都喂到了他的身上。
兩人見兒子昏昏沉沉的,估計那碗麵湯他也是吃不下去的,不由的對視一眼,黑沉沉的屋子裡,閃縮著兩對貪慾的亮光。
轉眼,那碗麵湯進入了兩個人的肚子,兩人舒服的嘆了一口氣,各自爬上床,閉上眼睛,瞬間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