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將換屆的這個訊息,張謙確實是從周長文跟韓謙豐口裡已經得知了,但他絕對有理由相信,市委的這個電話,跟什麼明察暗訪沒多大關係。
要知道,張謙目前能接觸到的最高階別也就是鄉政府的領導了,畢竟那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可市委要查也是去查縣委,因為那是直接管轄的,至於鄉政府,人可沒那麼多閒工夫去調查,除非是真出了什麼大事。
也正是這樣,張謙在確認了對方真實身份後就在心裡暗忖,該不會是因為今天上午的那件事吧。
如果只是自己家魚塘倒也不可能驚動市級領導,別說市級了,估計連鄉級都不會在意,人可不管你損失有多少呢,畢竟那只是魚。
但現在可是死了人,人命關天,這就由不得人領導鬆懈了。
可沒想到的是,就在張謙這句話問出之後,人竟是一副笑呵呵的跟自己噓寒問暖了起來,甚至還問自己有沒有什麼需要,這要是讓不知情的人聽到,還以為自己在市委也有關係呢。
張謙心裡疑惑著,難道是韓謙豐幫自己聯絡的?
於是下意識的就問道,“您好,是韓叔拜託您打這個電話的嗎?”
“韓叔?”
對面明顯一愣,張謙隨即也反應了過來。
自己稱呼韓謙豐一直都叫韓叔,逐漸的就習慣了,要不是認識他倆並且知道他倆關係的人,還真是一時之間琢磨不明白,於是就把韓謙豐的名諱說了一遍。
對方先是遲疑了一會,然後說道,“老韓同志之前在縣級崗位上確實也算兢兢業業,不過他現在已經不在位置上了,所以並不可能會跟我們市委有什麼接觸的。”
這話聽起來倒是很委婉很客氣,但要是說的直白點就是,韓謙豐根本就沒資格跟他們市委聯絡。
不過想想也確實,畢竟韓謙豐就算在任也不過只是個縣級幹部,一個市都不知道有多少個這樣的縣了,人還是市委辦公廳的,怎麼可能會跟韓謙豐有什麼聯絡呢。
對方確實有說這種話的實力和資格,所以張謙就算聽著有些刺耳,也只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畢竟這是人官場的事,他也沒必要參合,現在他所關心的,還是這市委的人,怎麼突然找上了自己。
如果真是為了今天上午的事情,人就沒必要兜圈子了,而且從人那口吻跟談話的內容來分析,就跟閒嘮嗑似得,這就讓張謙更是疑惑了。
他到底找自己是幹嘛的?
將計就計!
既然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問我有什麼需要,又不透露到底是誰讓你們打的這個電話,那索性我就直接讓你去幫我操辦竣工儀式的事情,看你到時候還不跟小爺我說實話。
張謙這麼想著,就直接跟人說了,可再次讓張謙沒想到的是,人竟然毫無遲疑的答應了下來,不僅答應的很爽快,而且看那態度,好像還有點沾沾自喜似得,這人難道他媽犯賤?
不過不管你犯賤不犯賤,既然你這麼選擇了,那麼咱就姑且信你,當然了,他也不能全指望著人家,畢竟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張謙經歷過,但卻不相信。
掛了電話,張謙就琢磨著,要不要到韓謙豐那邊探探口風,但怎麼打他的電話都打不進去,不由的納悶了起來。
而市委辦公室那邊,在掛掉電話後,一個帶著眼鏡,年紀大概在三十出頭樣子的小年輕總算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同時也不停甩著自己那已經發酸了的胳膊。
要知道,跟張謙通話的時候,每一句話他都是做這詳細記錄的,其中也包含了那些噓寒問暖的屁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