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手一鬆,繩子果然往下落了幾十公分,楚辭的半截腿都泡在了海水裡,即使處於夏天,夜晚的海水溫度還是很低,楚辭的腿頓時被冰得沒有了直覺。
楚辭咬緊了牙關強迫自己不發出聲音,被繩子束縛的手腕因拉扯疼得愈發厲害,已經有血液順著縫隙滲了出來。
易楚聽到許琛惡毒的聲音,自然又急又氣,她上半身動彈不得,只剩下雙腿拼命撲騰,嘴裡咒罵著許琛,以吸引許琛的注意力。
許琛聽到她的辱罵聲果然回頭,陰狠毒辣地眼神盯著易楚的頭頂,一抬腿就猜在了易楚的小腿上,易楚痛呼一聲,疼得眼淚都飆出來了。
“真的是姐妹情深啊,你們倆,要說是親姐妹我都信。”許琛的聲音如地獄的修羅,“既然如此,那你就下去陪她好了。”
一聲令下,立刻有男人給易楚綁上繩索,易楚也是個硬氣的人,一聲不吭地被褪下船,和楚辭掛在了同一面。
許琛正要往船頭走,另一頭有男人慌裡慌張地跑過來匯報情況,易許正驅車趕往海岸,幾分鐘後就能找過來。
許琛顧不上收拾掛著的兩個女人,立刻吩咐船長開船朝海中心駛去。
船速飛快,可苦了掛在船頭的兩個人,楚辭還好,她在船開之前勾住了船底的一處凸起,這樣跑起來不適於四處亂晃。
而易楚則完全是隨著船身和海風飄蕩,是不是還會撞上船身的鐵片,發出沉悶的聲響,易楚肚子裡灌的酒也全都吐了出來。
楚辭看得著急,大聲地喊著易楚的名字,讓她想辦法在船身找到依附點,易楚聽懂了她的話,又一次劇烈地晃動下勾中了某個梯子。
雖不用四處晃蕩,在遊輪前行時的海浪卻無法躲避,易楚喝了酒,身體素質又比不上楚辭,一番折騰下來有氣無力地懸在半空,眼楮閉著,頭發散亂的貼在臉頰,若不是腳還用力勾著船身,楚辭都要懷疑她昏迷過去了。
許琛還想著給易許一個下馬威,遊輪跑到海中央就停了下來,沒有海浪的襲擊,楚辭總算能鬆下一口氣,她借著船身的力往易楚身邊挪了點,小聲地叫著易楚的名字。
易楚被凍壞了,渾身又沒有力氣,但神智還是清醒的,聽到楚辭的聲音哼了兩聲算是回應。
“你真是傻。”
楚辭又是心疼又是感動地嘟囔一句,她和易楚的關系的確不錯,可楚辭自認為還沒鐵到能為彼此送命的份上,眼下易楚這樣豁出命為她,除了感動還能說些什麼。
易楚是善良,巴心巴肺地對別人好,也就是這樣無論易許對她多好楚辭都產生不了怨念。
易楚聽到她的話動了動脖子,凌亂的發絲中一雙眼楮亮得跟琉璃珠一樣,“楚辭呀,要是這事過了,我們就結拜成姐妹,親姐妹。”
楚辭熱著眼眶點點頭。
遊輪停了沒有十分鐘,另一艘遊輪就追了上來,隔了老遠楚辭就看到船頭站著的男人,被海水冰得遲緩的心跳都快了許多。
許琛早就注意到易許的情況,早早地站在船頭,就等著和易許對峙。
易許一開始只盯著船上的情況,沒看到易楚後又把目光放到別處,瞥見船頭半空中吊著的兩個人的那一刻,易許的眼楮一黯,拳頭砸在船身,堅硬的鐵皮瞬間凹陷一塊。
其實不怪易許沖動,原本兩人經過海浪的沖刷就極其狼狽,易許搭乘的遊輪停下時船上的燈剛好照在兩人身上,白熾燈落在照得兩張慘白的臉上,看著可不就像兩具屍體。
頭腦發熱的那股勁過去易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抬眼看著對面意氣風發的許琛,臉上如結了層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