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磨牙,強壓下把手提包甩他臉上的沖動,“我可謝謝您 。”
生氣歸生氣,某種程度上楚辭還挺感謝葉文煜的,畢竟她到醫院快一年,還從來沒單獨負責過哪位患者,這樣一來,工作量雖然大了些,收獲卻是前所未有的。
回到出租房收拾好東西,楚辭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葉文煜要病人的資料,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第一張資料是病人的簡單介紹,包括性命年齡病史,還有一張大頭照。
那病人楚辭認識——就是大三那年冬天突然暈倒在商場的老人,她還翻出過老人的身份證,姓名那一欄填的是許牧唐,很好聽的名字,所以楚辭一下就記住了。
看著電腦螢幕顯示的“許牧唐”三個字,楚辭忍不住感慨一聲世界還真是小啊,本來心中緊張的情緒也因為這段奇妙的經歷沖淡不少。
第二天楚辭起了個大早,洗漱完畢後立馬到花店買了束百合,抱著花連早餐都沒吃就直奔醫院。
葉文煜竟也來的格外早,套著白大褂在病房裡檢查衛生情況,轉頭瞧見楚辭抱著束百合出現在走廊,“楚辭,早啊。”
撥開花束,露出一張凍得通紅的臉蛋,楚辭沖他笑笑,“我來收拾下病房。”
葉文煜替她拿著花束,純白的百合和他身上的白大褂還挺配,“其實你不用那麼緊張,這位病人性格挺好,家屬也是很有修養的人,不會為難醫生護士的。”
楚辭搖頭,連忙解釋道“我不是擔心這個,他是我的第一位病人,意義重大,所以想提前來看看。”
“我明白。”
葉文煜把她帶進病房,將百合花擺放在床頭,向她講解高階病房裡的特殊裝置,同時講了點病人的性格背景,還有楚辭今後的工作方向。
基本情況介紹完畢後葉文煜接到通知,沖楚辭點了下頭,“人來了,要不要跟我一起下去迎接?”
楚辭點頭,隨他一起乘坐電梯,眼見著樓層降低,心跳竟不可控制地加快了。
葉文煜低頭看著她,雙頰酒窩淺淺,“不用緊張,待會你就跟在我身後就好。”
電梯到達,自動門開啟,楚辭深吸一口氣,抬頭,撞進她眼楮的人竟然是易許。
他更瘦了,側臉全是骨相,沒了往常溫潤親和的模樣,西裝外套像是搭在骨架上,寬松的衣角隨著他的動作孤零零地晃動。
葉文煜也看見了易許,黑色的眼楮一亮,雙頰的酒窩更明顯了,“那位就是患者家屬,也是我的大學同學,過去打聲招呼吧。”
楚辭沉默地跟在他的身後,在距離易許三四米的地方停下,大廳的白熾燈很亮,照得他臉上骨骼塊塊分明。
她有些生氣,又有些心疼,抿著唇賭氣似地不肯動了。
那邊葉文煜熱絡地同他打招呼,易許客氣有禮地回應著,簡單地詢問過近況後話題就落在病人身上。
不知道葉文煜和易許說了什麼,兩人共同回頭看向楚辭。
目光相對時易許眼中顯然閃過一絲訝異,然後又是死水般的平靜。
楚辭咬唇,沉默地走到他的面前,客氣又乖巧地伸出右手,“易先生,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