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需要一些東西防身。
……也許吧,如果當真僅是防身罷了。
猶豫與慌張,不可能未在心中泛起漣漪。但她知道,自己的確需要和那孩子談一談。
畢竟,他的精神狀況也並不那樣理想。因此,適當的防具是很有必要的。
當時的沉軒並不知道她身上發生的,和即將要發生的事。他只是抬起頭,看了看蒼茫的天,回憶著昨天看到的天氣預報。
就快要下雨了。
將那把裁紙刀放在腰間的口袋,她三步並作兩步,直奔活動中心的頂樓。
那裡,有一位舊友恭候已久。
「怎麼啦?有什麼事,一定要見面說嗎?」
她的聲音是如此清脆,又如此空靈,正如以往一樣。
「我開門見山地說了吧」莫景輝站在她三米開外的地方,面色警覺,「我看到……你會傷害我,這件事。」
葉吟鳶微微惻臉,露出疑惑又無害的表情。
「怎麼會……?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你拿刀指著我——我看到了。一把裁紙刀,很利,塑膠的手柄。刀刃上有兩處鏽。」
「……」
葉吟鳶的笑容褪色了,但臉還僵著,勾出贗品似的微笑。
她回憶了一下,雁沉軒將刀遞給自己時,他們動作很快。何況在這樣高的樓頂,想要將這把刀看得如此清楚,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莫景輝沒有說謊。
他的確是看到了……用,那雙金色的眼睛。
用,那不完整的、破碎的時間之力。
天陰得很快。那些蒼白柔軟的雲,不知何時變得厚重許多。
「指著你?就這樣?」她的笑忽然又有了些溫度,「你沒有考慮過是你先威脅我,讓我受驚了的可能性嗎?」
「並不是沒有」他平靜地回應,「只不過我確信,你是帶著殺意的。」
那樣盛怒的表情。
彷彿有備而來。
「……你瘋了。」
她的笑再次淡下去,表情有些憂慮。
「我們都瘋了。」
他冷冷地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