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份自信,正是那引以為傲的家庭所給予的。
可直到隨著年齡的增長,一些見聞,再加上父母理智的教育,這讓他意識到,離開這個家作為背景,他便什麼也不是了。
沒有藝術環境的薰陶,沒有家教一對一的指導,沒有天價的高階樂器,他絕不會有如今這樣的生活。
他依然慷慨大方,只是慢慢不再提及自己的家庭,從一個話題的活躍者轉為了傾聽者。
即使他依然有很多表面朋友,可潛意識總是令他覺得,他們另有所圖。
或許這就是教育矯枉過正帶來的產物吧。
他慢慢發現,人們總是更喜歡說自己的事。
喜歡的,討厭的,令人喜悅的,令人悲傷的……
所有話題的中心,多是圍繞著自己。即使提及別人,也是因為和自身有關。
畢竟,自己之間的刺,總比別人心口的刀更痛一些。
直到生日那天,班裡一向沉悶的美術課代表,送給了自己一副廉價的隨身聽。
“你好像很喜歡音樂”他說,“沒什麼送你的,拿著玩吧,也不貴。”
在精緻禮物盒的簇擁下,莫景輝接過這個沒有包裝但是嶄新的禮物,稍微愣了一下。
周圍的女生髮出鬨笑聲。
“拜託,什麼年代了,誰會用這種古董啦。”
“是嗎”雁沉軒的語氣淡淡的,“可我看他是會對舊物感興趣的人。”
不得不說,這個成績平平卻精於美術的男生,的確有雙超乎常人的眼睛。
“你說的是”莫景輝笑了,“我很喜歡。”
那不是透過金錢與名譽換來的朋友,而是一個真正的,活生生的朋友。
因此,引導者接下來的話中的每一個字,都彷彿有一種說不出的魔力。
“死亡並不是很恐怖的事。他不也將這件事相當信任地告知你了嗎?為此做出一定程度的犧牲又如何呢。如果你真的對死亡本身很恐懼的話……那麼只要擁有死過一次的證明,即使是那兩人,也會將你視為同類吧?”
如惡魔的低語。
同類的證明,便是那異於常人的瞳色了。
還有與之相對應的,七種力量之一。
最終他沒有開槍,卻實實在在地獲得了厭世者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