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靠啊,群青。”
醫生鼓起掌來,緩緩轉過身。
這時,原本堆在牆邊的那些桌椅全部四散開來,勢如禮花綻放,威力卻絕不亞於爆破。所有帶有金屬的用具,都被極冬狠狠地推散。
然後,三個人跨過雜物,走上前來。
“你是那個隨著醫生一起逃逸的場力守護者……”葉吟鳶認出她。
“嗯,不如說,是醫生救我出來的”她大方地說,“不過現在……如你所見,我換了美瞳的顏色。”
理解這個比喻的含義後,莫景輝皺起了眉。
“早就從各方渠道聽聞人體實驗的事……看到娜珞的時候,我還不能肯定。但當案例與肇事者直觀地站在一起,的確十分具有說服力。”
“噢……你們見過我的小朋友了”醫生說,“那不是一個很聽話的玩具。”
極冬補充著:“你們需要大量的厭世者作為材料。”
“不可以嗎”他微微傾臉,“厭世者最終都是要走上獻祭之路的。比起作為世界塔的燃料,來為我們的科研事業做出貢獻,不是更值得的事嗎?”
“你別胡攪蠻纏”莫景輝追問著,“娜珞到底是誰?你要做什麼,是令人死而復生的實驗嗎?”
“死而復生?嗯,聽上去的確是很有誘惑力的事……不過你們知道,為什麼在世界塔中,所有死去的人,連屍體都不復存在嗎?”
莫景輝楞了一下,看了一眼吟鳶,她的臉上也有些茫然。只有極冬一如既往地板著臉,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了那個細節。
見沒人說話,醫生冷笑了一聲。
“多麼簡單的道理——因為不能讓眼睛保留下來”說著,他攬過璆琳的肩,“我的搭檔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如果在虹膜失活前摘除,其能力是可以保留的。可是啊……像你所猜測的用厭世者的瞳孔,移植到其他軀體上就能復活,是天方夜譚。不過沒有靈魂的機器,我確實沒試過,聽上去是個不錯的提議。”
“所以娜珞的瞳孔,果然不是她自己的?”葉吟鳶問。
“死那麼多年的人,怕是骨灰也不好認”醫生髮出嗤笑,“當然是……志願者的了。”
“是被志願吧?”極冬提了提嘴角,冷冰冰地說。
“隨你怎麼說……你看,你要問的問題,我都告訴你們了。這下你們可沒有理由來妨礙我了吧?”
按照醫生的意思,他的目的很明確:就是來捕獲世界塔的眷屬。而理論上,他們一定會干涉他的行動。這麼一來,的確說得過去。
……真的是這麼簡單而已嗎?
葉吟鳶的腦海迅速地進行思考。
醫生最初確實沒有痛下殺手的意圖,他所做的行為都是將他們困住,以限制行動。
曾經掛在牆壁上的鐘表從視野遠處飄過,上面的指標紋絲未動。
時間依然是暫停的。
如果他要控制住他們的行動,完全可以封鎖住每個人的時間。但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他所暫停的時間是客觀的,在這個暫停的空隙中,他仍給予了這片區的人自由。
這意味著什麼?
其一,是他不確定喪鐘使的數量與具體座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