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景輝不說話了。可看他那複雜的眼神,總讓人覺得他其實知道點什麼。
“景輝,你是不是……有話要說?”她問。
“我想……我知道去哪兒找她。就是很遠,要今天去嗎?”
“當然!”
作出決定後,他們很快動身了。
不愛運動的葉吟鳶覺得,一天之內在學校與醫院間往返兩次,已經是今年的運動極限了。不曾想,她竟然還要在同一天跑到更加遙遠的棚戶區去。
是了,棚戶區。
一直在中產階級家庭中成長的她,還從未親身去觀摩過這種地方。包括雁沉軒在內,也對這三個字沒有具體的概念。
坐在老舊的公交車上,他們目送著斜陽緩緩地、緩緩地下沉。
直到來自西方的光,從這一棟棟陳舊破敗的建築間穿越過來,將它們的背陽面映襯得十分晦暗。有些金屬板拼接成的小房子,將光反射回去,顯得十分光潔明亮。
這樣的小房子還有很多,它們穿插在上了年紀的老房子間,有種怪異的感覺。
有婦人在蹲在一排露天的水龍頭下洗衣服,有老人把掛在生鏽欄杆上的被子收回屋子,有一群孩子們穿著髒兮兮的舊衣服,在沙堆裡打成一團。
不知名的黑鳥在雜亂的電線上,發出沙啞的鳴啼。
望著這一幕幕與自己的生活毫不相關的景色,吟鳶與沉軒都覺得,這個地方彷彿不屬於自己所在的,印象中的繁華的城市。
“竟然有這種地方。”她說。
“而且,你居然知道這個地方……”沉軒接著說。
莫景輝聳了肩,仍揹著吉他,走在最前面。這裡的路有些複雜,也沒什麼標識,稍微掉以輕心就不知道他鑽到哪兒去了。他經常停住腳步,等他們跟上來,再揮揮手,示意他們繼續順著路走。
過了很久,他們鑽進一個小衚衕,到最深處時,莫景輝忽然蹲下身,摸上地面的一個木製的蓋子。
是一處地窖。
他開啟它,率先走了下去。剩下的兩人對視一眼後,也緊跟上了。
雁沉軒關上了蓋子,將最後的光擋在了外面的世界。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