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所有的守護者,都曾是人類的事實。”
崇霖的心臟被看不到的爪子緊緊攥住了。
雖然,醫生所說的話並不是什麼令人震驚的新鮮事。何況根據先前崇霖的解說,以及其他同行者自己對事態的觀測,多少是能猜出些什麼的。
他們對崇霖的能力有些許防備,但礙於自己的立場,選擇了信任與沉默。
“那又如何?”
江碩如此開口。他身邊的顧遷承的表情,也表明她是同樣的態度。
“這倒是無所謂。那麼問題出現了:不巧,你是個善人。你的道德觀念阻止你做出違背倫理的事,因而面對身為人類的守護者,你不想、也不敢傷害他們。所以,雖然每個人都知道,但你仍然沒有親口在發現這一事實後就說出口。
因為,在被逼入困境,不得不將自己武裝起來,向攻擊自己的敵人做出反擊,你缺還要藉助同伴的手。而當到了同伴……或同類露出獠牙時,你竟還想當個好人。真是天真,真是高潔,真是……”
他隱約聽到醫生補充了一句,真是噁心。
心臟被捏的粉碎。
不知道時雪會怎樣想自己。
這種行為應當如何評價?懦夫、蠢材、偽善者……?
他全身都放鬆下來,因為他已經沒有力氣了。
內心深處一直所隱藏的事,被如此忽然地公之於眾,他感到無比的恐懼與無助。
原來被他人窺視思想,是這樣一件可怕的事。
“哦,還有時雪。小可愛,你也很有意思。”
聽到這個名字,崇霖還是努力將注意力集中起來。
時雪聽得有些雲裡霧裡,她懵懵懂懂地環視著每個人,試圖捕捉一些她能聽懂的資訊。但忽然點到自己,她嚇得一哆嗦,戰戰兢兢地望向醫生。
“友人的背叛,與異性的感情,你分明察覺的一清二楚,卻選擇了徹底的逃避。你甚至強制自己不去在乎這一切,為的只是維護眼前一時的安定。真可愛,也真可憐。”
他聲音不大,語氣並不強硬,但每一個字都很堅定,每一句話都充滿力量。
時雪深深地埋起頭。
又來了,每次都是這樣。柳夕璃憤憤地想著。
就是這種自欺欺人與逃避,才是她最討厭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