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只有“那時”迸發出的火花才行。
我是如此期待著那天。
天很藍,比過去我曾來過的那些日子都晴朗許多。雲一團一團,看著很乾淨。
天是藍的,海也是懶得;雲是白的,浪也是白的。
在遙遠的海天相接線上,它們以這樣的形式如此對稱。
就如同……物質與反物質那樣。
在這個世界上,總有著與某物相生相滅的存在。
每當想到這裡,我的心就平靜許多。
這時,我又注意到,海面上有一團小小的影子。
這一幕是如此似曾相識。我稍微警覺了些,不自覺得抓住了護欄,傾身向前看。
那個身影像是注意到我了,以極快的速度向岸邊游來。水的阻力於他而言,就像是不存在一般。
隔著護欄,一大片水花濺到我的臉上。我捂住臉,後退兩步,果然看到我那不安分的學生,正抓著欄杆下的水泥平臺瞅向這邊。
幾個保鏢走上前,我遠遠地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用過來。
接著,我蹲下身,隔著欄杆與他對視著。
“你總是做這些危險的事。”
“沒有呀”萼鶯睜大了眼睛,“反倒是教授你,很愛往海邊跑呢。”
“我可不像以前那樣啊,現在的我可一定要好好活著。”
“是是是——”他的雙腿還撲著水,“能恢復元氣真是太好了,不愧是教授。”
那是自然了。畢竟,如今的我可掌握著與人世談判的重要籌碼。
而談判的結果,卻早已內定了。
“最近一直在做專案,沒什麼時間關注你的課題。不如我給你介紹另一位導師吧,他那個人——”
“不用了”他打斷了我,“能成為解教授的學生,我很高興。本來以為會是很無聊的人生,沒想到,處處都充滿了驚喜。真的非常感謝你做的一切。”
看著這個開朗活潑的孩子,我發出不易察覺的嘆息。這聲音很快被海浪所淹沒,但萼鶯像是聽見了似的,好奇地問,怎麼了。
“不,沒什麼”我搖搖頭,“只是覺得,我幾乎沒有為你做什麼,有些慚愧。反倒是你,在那麼關鍵的時候拉了我一把。”
“您為我做過很多啊——國家和學校的補貼,根本沒有那麼多吧?我想,一定是您悄悄地把一部分錢轉給我生活了。真是太謝謝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