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就死去的話……死神是不會認可的。”
他在說些什麼?我聽不懂。我的耳朵裡進了水,在呼呼作響的風中有些耳鳴。
“什麼?”
“啊,我是說……因為自己的事就去死,太不划算了。果然還是被別的什麼影響,想要去死,才是說得通的。只是因為自己能力不足,厭惡這樣的自己,就會有誰來買單嗎?”
我說不出話,只是默默看著這個模糊又活潑的影子。
“嗨,教授您不要在意,我只是想到了自己的事,隨便說說的。”
我記不太清那天的事,就像做夢一樣。
印象裡,那個深沉的午夜,只是風有些大,海水很冷,月亮很孤單。
迴歸正常的生活軌跡後,我漸漸發現,很多問題並不是完全無解的。
團隊重新招募,吸收了很多新鮮血液。他們之中的一些人比我還要年輕,性格也熱血又輕浮些,但終歸各自都有點真本事,或至少能幹點實事。
麻煩一點點得以解決,雖然不是一蹴而就的,但至少有了些許進展。
就目前而言,死亡變得遙遠了一些。
站在鏡子前,我打量著那個平凡的自己。
與記憶中照片裡的父親相仿的面龐,遺傳了母親的捲髮,如此樸素又滄桑的臉。
我記得萼鶯那孩子曾是雙胞胎。
這個世界上,是否還有另一個我存在呢?
我不禁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
這問題就像是在問茫茫宇宙中會有兩顆一模一樣的天體嗎?不過從機率上看,這種事的確是可能會發生的。也許有,但只有形似,沒有神似。
說不定性格是完全相反的。
稍微走了會神後,我離開盥洗室,繼續投入那無限的研究中去。
我不知道的是,死神在這時,居然向我靠近了一步。
經過一段時間的鑽研,和各領域專業人士的交流與資料的反覆實驗對比後,我們得出了一個對其他人毫無影響,但足以令我崩潰的結論。
我們的星系已經死了。
我們對許多已經死亡、或正在走向死亡的星系進行研究。
判斷一個星系是否死亡,最重要的依據就是是否有新的恆星或行星誕生。如同人體內的新陳代謝,舊的細胞死去,會有新的細胞生成。
動物也好,植物也罷,若想要在大自然中生存就必須攝取養分。對於星系而言,養分就是宇宙中的氫與氦。由於食用足夠多的氫氦才能孕育出新的星球,我們將注意力放在研究金屬濃度上——畢竟,恆星透過核聚變能產生多種金屬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