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不明白。
我倒也不是沒有任何發現。
兩天前,店裡的人就陸續議論著什麼,各自收拾著自己的東西。白天的時候,先生就自己打掃好了與他相關的每個角落。
最後只剩下我一個人。先生拉過我的手,將那把小小的摺扇放在我手心,又向扇縫裡插了一張新辦的銀行卡,推攏了我放鬆的手指。
“密碼就在扇子上。我不會再回來了,你也走吧,去找更適合自己的生活。”
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
有些話到嘴邊,卻習慣性地欲言又止。莫名的恐懼呼之欲出。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穿戴整齊的他拎著簡單的皮箱。他穿著最開始的那套斜襟黑長衫,戴了頂紳士帽,脖子上還圍著一條白色的、輕薄的圍巾。
那是我用攢下的錢送給他的,這天以前,我從未見他戴過。
他將墨鏡的鏡片扣上,揮揮手,在夜色的陪伴下,頭也不回地從正門離開了。只有我一個人呆呆地站在門口。
走?去哪兒?我就生活在這裡,我一直生活在這裡。
我哪也不會去,我就在這裡等著。
第一天,我開啟了扇子。正反面依然什麼也沒有,白茫茫的一片。
第二天,店門緊閉,沒有任何人來。彷彿大家已經揹著我商量好了似的。我很孤單,開啟了店裡所有的燈。
第三天,我檢查電閘的時候,鬼使神差地穿過酒窖,走到先生的房間前。那裡的門是開著的,除了簡單的傢俱,什麼也沒有。
第四天,酒吧停電了。到了該繳納電費的時候,但我從沒有負責過這點,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一整天,我都是在門窗緊閉的黑暗中度過的。
第五天,仍是漫無邊際的黑暗。我點燃了中藥櫃那邊吧檯上的一根蠟燭。望著茫茫的火光,我忽然意識到一些事。將扇面展開放在火上炙烤,浮現了一些字樣:貳叄伍柒拾壹。
第六天。我的眼睛習慣了黑暗。我輕車熟路地打掃衛生。走到東邊的吧檯,我忽然停下來,在黑暗中望著那面整齊的抽屜。
貳叄伍柒拾壹。
二三五七十一?
我站在凳子上,摸向第二行第三個櫃子。拉開它,裡面放的是紅豆一樣的種子。
我又跳下來,拉開第五行第七個櫃子,裡面是一些黃白色的蠟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