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站正房後宅之中,貴妃的風寒見好,太子李亨也來請安問好,玄宗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下來。但楊國忠和楊家兩位國夫人未見人影,玄宗覺得有些詫異。
等了片刻還未見楊國忠應召前來,玄宗剛想問問李亨是怎麼回事,猛聽的前廳之外像是炸了鍋一般的聲音傳來,嘈雜聲中夾雜著喊殺打鬥之聲。這聲音在靜夜裡格外的刺耳驚悚,本已經靠在牆邊微微閉眼的楊貴妃也被驚醒了過來。
玄宗皺眉問道:“外邊這是怎麼了?”
李亨心知肚明,玄宗問話,他心中有些虛,顫聲道:“兒臣……兒臣不知。”
玄宗道:“命人去瞧瞧,回來稟報。力士,你去瞧瞧。”
高力士心中明白了大半,看了一眼李亨,躬身往外走。卻聽門外有人叫道:“高爺不必去瞧了,我來稟報陛下吧。”
李輔國帶著一股冷風從外邊進來,臉上帶著微笑,和李亨交流了一下眼神,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李輔國,外邊發生了何事?”玄宗皺眉問道。
“啟稟陛下,禁軍士兵飢寒交迫,鬧將起來了。”李輔國道。
玄宗愕然道:“鬧將起來了?怎麼個鬧法?怎會飢寒交迫?從金城縣不是帶了一車的吃食麼?還有禽蛋豬羊什麼的。”
“陛下,那些東西怎經得起這麼多張嘴?一頓都不夠塞牙縫的,士兵們便是因為餓的很,又沒地方歇息所以吵鬧了起來,他們叫嚷著要見陛下理論呢。”
“和朕理論?理論什麼?”玄宗不解道。
“他們說,是陛下寵信奸人,才害的他們到了如此地步。他們說,若不是陛下寵信了奸相楊國忠,導致了安祿山起兵反叛,他們怎會連飯都沒得吃。他們要陛下給個交代。”李輔國沉聲道。
玄宗面容震驚,聽到這裡,玄宗終於意識到發生了不一般的事情了。
“朕不也受凍捱餓麼?朕也和他們一樣啊,貴妃不也因為受凍而生病麼?他們要來見朕理論,朕便同他們理論。”玄宗皺眉道。
“陛下不可前去,大將軍陳玄禮正在勸解他們,這些兵士正群情激奮,陛下前去怕有危險。陛下三思而行。”李輔國道。
玄宗皺眉道:“那怎麼辦?陳玄禮能彈壓住他們麼?”
李輔國道:“希望能彈壓住。奴婢再去瞧一瞧,回頭再稟報。”
李輔國躬身退了出去。玄宗默默的坐著,忽然將目光投到垂頭而坐的李亨身上,目光如電的盯著李亨。李亨心虛的看著腳尖,不敢和玄宗有任何的眼神交流。
聯絡到午後的一些事情,玄宗心裡其實已經明白了八九分。
要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