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祠堂外早已經燈火通明,無數陰陽教的教徒舉著火把圍繞在一起,將從祠堂內走出來的三人圍在中間。
在盡頭的巨石腳下有一處石臺,上面放著燭臺和貢品,地上畫著極為複雜的圖案,想必就是陰陽教的祭壇了。
祭壇的兩側放著兩個碩大的牢籠,左側是一隻張牙舞爪的猛虎,右側是一隻黑色棕熊。它們在牢籠中掙扎著,卻怎麼也無力掙脫那鐵質的牢籠。
除了用活人做祭品,他們似乎也會用深山裡的野獸來做血祭。
石臺的中央站著一個身著紫色羽翼的男子,正背對著他們,抬頭仰望星光。臺下的教眾無人敢喧譁,只是靜靜地站著,空氣竟然異常的壓抑和沉默。
“你們是何人?為何要闖我陰陽教?”紫宸大帝緩緩轉過身來,聲音低沉而極富磁性,低沉的眼簾中一雙燃著火焰的眼睛囧囧發光,紫紅色的豐唇閃著隱秘的光澤,像是塗抹上了一層薄薄的冷血。
和常清瑤猜想的完全不同,他不是什麼陰氣沉沉的中年人,也不是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人,反而看上去很年輕,和慕雲飛一般大。
他身上的紫色氅袍上的羽翼在凌厲的風中飛舞,倒讓他顯得有幾分英姿颯爽,如翩翩軍公子在深夜的校馬場點兵。
“喲,還是個花美男呢!”常清瑤輕佻地吹了聲口哨。
當然,她只是隨口一說。眼前的男子有一種怪異的美,不是男子的陽剛,而是女人的陰柔。
“切,陰陽怪氣,故弄玄虛,也不知道是男是女。”慕雲頂聽見常清瑤誇讚了眼前的男子,不以為然地嘟囔了一句,嘴裡還接著逞強。
“我那時就是怕不小心把他給揍死了,才手下留情的!師兄你可千萬別被他的表象所迷惑了!”
“哦,師兄,敢問閣下便是……”紫宸大帝自然知道慕雲頂的身份。
正是這個頑劣的傢伙兩日前跑到他的祭壇之上,口出狂言要拆了他們陰陽教,被他三招擊敗後又無賴地喊著我是當今天山派掌門肖清河門下的小弟子,要是我師傅知道我死了,非得將你們陰陽教給攪得天翻地覆。
紫宸大帝這才留他一命,把他關進了牢房,好酒好菜也不曾怠慢於他,這才讓慕雲頂變得更加囂張,以為他是怕了天山派。
“天山派,慕雲飛。”
“沒錯,他就是當今天山派掌門肖清河的首徒大弟子,天下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慕雲飛!怕了吧?識相地話就早點洗乾淨脖子,陪我們迴天山派領罪。”慕雲頂躲在慕雲飛的身後,得意地哼哼著,好像說的是他自己一樣。
慕雲飛和常清瑤不約而同地白了他一眼,只是大敵當前,慕雲飛也懶得再呵斥他。
“久仰大名,早就聽說過慕公子的風采,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紫宸大帝也直接無視了慕雲頂的挑釁,向前慢慢踱了兩步。
“手下愚鈍,不知是綁了慕公子的愛人,本座在這裡替手下陪個不是。今日之事就當做是個誤會,至於慕公子那師弟,帶走便是,本座絕不追究。”紫宸大帝微微彎腰,伸出一手,彬彬有禮,似乎在替他們送行。
只是他不卑不亢,神情嚴肅莊嚴,又像是在下逐客令。
“如果我們今天不走呢?”慕雲飛和慕雲頂還未開口,常清瑤已經先一步攔在他們面前,活像一個女武神。
紫宸大帝抬起頭認真地打量著這個毫不畏懼的姑娘,一雙深紫色的眼瞳在黑夜裡深不見底。
“過了今夜,我便能夠突破到半步太和仙了,如果你們不走,我不介意讓你們三人成為我突破的祭品。”
“切,誰成為祭品還不一定呢!”常清瑤不屑地撇撇嘴,她二話不說,解開自己的腰帶,一條赤紅色的長鞭竟然綁在她的腰上,被她一把抽出,在空中甩出了響亮的鞭聲。
“既然你不服氣,我就打到你服氣為止,吃我一鞭。”
常清瑤舞起手中的長鞭,朝著紫宸大帝狠狠砸去,有如凌空的長龍在天空劃過一道赤色的血光。
這條鞭子似乎是用骨頭鍛造,卻閃著金屬的寒芒,被這一鞭抽中,總是是金仙,怕是也得折了骨頭。
可那紫宸大帝站在原地分毫未動,常清瑤的這一鞭卻抽空了,重重地砸在了他面前的石頭上,將石砌的祭壇砸出了一個深深的大洞,頓時飛石濺射,朝著紫宸大帝的臉部爆射而去。
“爆!”這紫宸大帝不慌不忙,輕喝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