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李適能幹出來的事兒。
不過該說的話他肯定是要說,他這人就這個性格,有一說一。
“大帥,恕末將斗膽,這不是我們挑不挑起邊釁的問題,而是吐蕃人已經打到家門口了,他得勢不饒人,還要動兵,咱們還能引頸受戮嗎?”
段秀實眉梢跳動了一下。
“聖意難違,我等做臣子的,遵從聖人詔命即可,對了,你方才說有軍情稟報,正好本鎮大將都在堂上,不妨直說吧。”
“是!”郭映應了一聲,隨即將郝玼從俘虜口中問出來的訊息,向眾將做了彙報。
“這訊息應該不假。
蕃賊畏春夏疾疫,晚春、盛夏牧馬於青海,待立秋天氣轉涼,則使婦孺老弱驅牛羊於原會蘭渭四州之間,為大軍後勤,犯我疆界。
如今尚贊摩從青海移帳河州,召集四方將校會盟,明顯是在做大戰前的部署,只是不知蕃賊是要攻取劍南,還是要犯我西北。
但依末將愚見,不論是吐蕃要犯哪一邊,我等都應當知會朝中一聲,使劍南、邠寧、鳳翔諸鎮早作準備,至少避免百姓再度被擄掠屠戮。”
節度留後劉文喜首先上前分析了一番局勢,順帶著提了建議。
段秀實聽罷,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劉文喜。
劉文喜也是安西軍出身,年歲比段秀實小個十來歲,四鎮、北庭行營軍中一應事務也由統籌,頗得軍心,一直有執掌涇原的野望。
只是前任節度使馬璘更看重段秀實,病重之時令段秀實代理了節度副使,劉文喜並未能如願當上節度使,因而心存怨念,一直想找機會扳倒段秀實。
無奈段秀實處事公正,深孚人望,連淮西、徐州來的那些客軍將士對其也是敬重有加,他根本找不到扳倒對方的機會。
如今聽郭映提及吐蕃要犯邊疆,劉文喜便借坡下驢,趁機表明了立場,如果段秀實不上報的話,而吐蕃果真犯邊,那他就是知情不報,備禦無方。
如果他上報的話,那他就是打皇帝的臉,和蕃使團還京中沒出發,此時若是傳回一個吐蕃即將入侵的訊息,那這蕃還怎麼和?
段秀實雖然看透劉文喜的算計,但也感覺頗為棘手,畢竟這不僅關乎著涇原軍,還關係到邊陲安危,不容忽視。
略作猶豫之後,段他將問題拋給了堂上諸將:“諸位,你們以為呢?”
堂上諸將面面相覷,卻始終沒有一人吭聲。
節度使和節度留後鬥法,誰也不願意摻合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