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近半月來,他操練的方法很古怪,哦?具體怎麼古怪,說清楚點。”
“呃、哦,小的本來也不認為梁進能操練新建的護村隊能成個什麼樣子,初幾天小的也沒在意。只是近幾日,小的發現那梁進委實還是有點門道的。”
“哼,無非就是那個陳忠麼,一介獵戶而已,即便拳腳功夫厲害一些,但抵得什麼事?這護村隊上百號人,他能將他們都教成如他一般麼?也不過是趕鴨子上架、半桶水晃盪而已。”
“管家說的是,不過操練護村隊的,也不是那陳忠父子三人,而,竟是、竟是那梁進!”
“唔,那我倒是說錯了,那就不是半桶水晃盪,那簡直是瞎搞,哈哈。”
“管家,倘若小的沒親見,怕也是這般想,但那梁進卻又委實有些門道呢。在打穀場上,他就給每個護村之人一人一杆竹刺槍,然後他們什麼都不操練,就舉著那竹刺槍,在那稻草編的稻草人身上,其跟人體形差不離要害器官,每個人就照著刺,一天據說要訓練好幾千次。小的初時不以為意,但過後想想,後腦勺蹭蹭地冒冷氣,若是每日這般操練下來,日久天長,僅僅憑這一殺招,那也是很可怕的。”
“只訓練一招麼?唔,或許有奇效吧!不過他竟是能想到這個法子,看來以前到也小瞧他了。罷了,哼,即便他有些門道,也不過就是一個月,且由他去,一月後,那護村隊自是會被老爺收走。”
梁家大管家沈樸說完這句話後,擺了擺手,那之前回話的下人便即退下了。
沈樸站在窗子前面,看著外面,因為已到初秋,窗外的那株大梧桐,樹葉也在紛紛灑灑的落下來,它黑灰色的禿樹枝丫叉于晴朗的天空中。
他的心中莫名地感到一陣陣的煩躁,“真是沒想到,那個廢物會想到這樣的操練之法,莫不是他此前早就想好的?如是他真的手中掌握了這麼一支生力軍,那日後梁家的家產,豈不是給大姐和星兒樹了個大敵?不成,即便一個月之後,那老不死的會收走那支護村隊,但以防萬一……哼哼,小子,死人卻是最最保險的了!”
他長長吐出了一口濁氣,想將心中的憤鬱盡數傾吐出來,這時又看到那禿樹枝丫,便忽然覺得,那叉於天空中的樹枝,彷彿也叉在了他心底一般。
……
……
……
汗水從一名大漢的額頭滑下,淌過臉龐、流經漢子的唇髭,旋爾自他的下巴處滴下。
“呼、呼……”
同時一陣粗.大的喘息聲自他口中發出,他的手也在不受控制的顫抖,致他掂著的白色布口袋都是來回搖擺。
梁進看到自家忠叔卻是臨到頭了,竟是這般姿態。
而前面庫房的管事人見此一幕,也是催促了兩句,繼而有些不耐煩的原地踏了踏腳。
梁進忙對他笑著說,讓他再稍等片刻,旋即將陳忠拉到一邊,輕聲道:“忠叔,該付人家銀子了,您怎麼半路掉鏈子?”
陳忠瞪著眼睛看著梁進,手中布袋子的銀子晃了晃,嘴巴有些乾澀道:“此事可沒有回頭箭啊?咱們付了這些銀兩——這可都是護村隊半個多月的錢糧換來的銀子,這些銀兩一出手,咱們護村隊下半月可就喝西北風了……”
不待陳忠說完,梁進不由頓足急道:“忠叔,我與你說過幾遍了,這些錢糧換來銀子,用銀兩買下這些井鹽,我、嗨,我是有辦法將它變成雪花鹽的,忠叔啊忠叔,怎地臨到了,您又不信我呢!”
陳忠深吸一口氣,旋爾慢慢道:“不是忠叔……唉!忠叔這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這多銀子,我、我委實怕你把這些銀子打水漂了。嗨、罷罷,這麼的,大少爺,你再跟我說句,這井鹽,真能變雪花鹽??”
梁進看陳忠這麼小心翼翼的樣子吧,卻又一時感覺哭笑不得,但即刻道:“真能,忠叔,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