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眉眼中始終透著一絲令人捉摸不透的清冷。
即便如此,趙以宸依舊能透過宋知的眼睛,看到自己已經去世的愛人。
只能怪,兩人的眉眼實在一模一樣,除了眼神,趙以宸竟有時也無從分辨。
“你來。”趙以宸近日總是試圖找出宋知與黎思不一樣的地方,使得自己能更好地找出二人的不同。
其實,從趙以宸的內心來說,他已經放下了黎思。
只不過黎思在他極度受傷的那段時間裡給了他旁人從沒有給過的溫暖。
要想新人在懷,便瞬間忘了舊人。
那絕對不是趙以宸的性格,只能用和宋知的相處來沖淡那抹留在記憶的濃墨重彩,再將對黎思的虧欠,全都補償到宋知身上。
趙以宸坐在宋知身後,享受著春風拂過面頰的溫暖。
宋知騎在馬上,根本沒有最初見到她的那種侷促,也沒有那種清冷的神情。
她只是她自己。
就連趙以宸,都要陷入這種魅力無法自拔。
“誰教會你騎馬的?”趙以宸將下巴擱在宋知肩頭,在她耳邊輕聲問道。
“是我父王。”不得不承認,那是宋知最快樂的一段時間。
更是宋知最活潑的童年時期。
在宋知看到黎思的畫像後,她時常會想。
如果自己沒有流浪,母親沒有死,自己是不是也會活成黎思那樣熱烈的模樣。
畢竟人越是缺少什麼,在長大以後就越會瘋狂地想要得到什麼。
甚至這樣的缺陷,會以另一種方式在伴侶身上體現。
因而,趙以宸要對宋知和黎思的感情不同,他在黎思身上看到了與自己不同的自由,而那種自由又深深桎梏與於禮制。
他沒有在宋知身上看到那種被禮制浸洗後的呆滯,只看到了宋知用自己微薄的力氣去衝破枷鎖,從而為自己爭取自由。
“你父王對你真好。”趙以宸看著前方望不到頭的碧野,總算是明白了宋知和黎思為什麼都這麼嚮往草原。
“先帝對你不好嗎?”宋知只對趙以宸的事情瞭解皮毛,也知道端淑貴妃的死與太后有關,至於先帝對趙以宸如何,宋知沒有深究。
“算好也不好吧。”趙以宸挺了挺身,“如果不是他,我坐不上這個位置。但如果不是他,黎思也不會死。”
“黎思郡主的死怎麼還跟先帝有關?”黎思的死,至今都是宋知心裡的一團疑影。
從黎思生前的居所和宮人的口中來看,她只是一個太子伴讀,後面不光被迫晉封為了郡主,更是差一點就要嫁給了趙以宸。
前景一片大好的黎思,就這樣莫名的暴斃。
換誰都會對這件事有些好奇,而黎思的死因,就好像被刻意抹去了一般,若不是宮裡曾與她打過照面的宮婢和趙以宸還記得,甚至整個錦州宮裡的人都要忘記她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