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灼躺在床榻上,雙眼無神的望著天,一直到早晨,他才做下決定。
夜黑風高月,一把屠刀如同魔爪一般伸向了藝伎院內。
沒過一個時辰,整整一麻袋的重物被人從屋裡拖出來,地上的血跡藏在黑暗裡,不仔細看更本發現不了。
而那整袋重物,又被送入了廚房的後院。
次日,一封沒有署名的舉報信出現在了督查院內。
“賀蘭家長子賀蘭焰與無良道士合謀,私自用刑,殺害民女。”趙以宸咬著牙齒將這封舉報信讀完,再狠狠地摔在了賀蘭康年的臉上。
“這便是舅舅教出來的好兒子!”
“陛下息怒,小兒早年間發高燒導致神志不清,有些小孩子脾氣,許是旁的人看錯了也未可知。”賀蘭康年還有些沒睡醒,站在趙以宸旁點頭哈腰。
“徐行之,給朕查!查出結果,不論好壞,絕不姑息!”
“臣遵旨。”
督察院的辦事效率是錦州數一數二的,沒出一個時辰,便從賀蘭府內找到了十數具女屍,十有八九具都只見白骨,未見皮肉,其中還有一具的皮肉正躺在二夫人廚房內的案板上。
而那賀蘭焰與那道士,正坐在桌案前,享用著不知道又是那位妙齡女子的皮肉。
避免有人出府通風報信,徐行之帶著數百個人將賀蘭府圍了個水洩不通,自己便帶著為二人做飯的廚師回宮覆命。
“舅舅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趙以宸強忍著噁心讀完了廚師的供詞,將供詞扔在賀蘭康年的面前。
“這、這本王真的不知啊。”
賀蘭康年從地上撿起供詞,從頭到尾仔仔細細讀上一遍,實在沒想到自己那心智不過兩三歲的兒子竟會做出這種慘無人道之事,而這事還發生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他卻一點苗頭都沒有察覺。
賀蘭焰與道士的吃人事件,正好為趙以宸的打壓撕開了一個口子,有了這件事,趙以宸也不好再顧著母妃的面子,可以罷黜賀蘭康年的官職,著手開始處理他的黨羽。
趙以宸終究還是善良的,“念在你與朕的母妃是同族,且你是朕的親舅舅,朕只是罷了你官職,明日就帶著你的大兒子,滾到朕看不到的地方去!”
“多下陛下不殺之恩。”賀蘭康年懸著的心終是落了下來,他本就沒什麼遠大抱負,比起官場更愛貪圖美色,即使被貶到偏遠的地方,只要有這麼個當皇帝的外甥,就不愁一輩子吃穿。
罷黜流放的旨意要比賀蘭康年更早一步到賀蘭府。
賀蘭康年願陪著賀蘭焰去流放,享尊處優慣了的長孫清露可不願意,還沒等賀蘭康年進門,她便張揚著自己那雙水蔥般的指甲,往賀蘭康年的臉上劃去。
“都怪你這為老不尊的,六七十歲還要強納小妾,現下還惹出這麼一攤子烏糟事,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願去那鳥不拉屎的地方!”